晚上林允在电视台演播大厅见到谭晶时，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小林，我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演员副导演连再生。”
再生？
林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连副导的样子，有点名不符实了。
连再生头发秃的厉害，发际线不存在的，从头顶到后脑勺，也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根。
可他后面的头发也不修剪，任由它稀疏地长着在脑后梳成一条辫子。
这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文艺气质吗？
“小林，你好。”连再生笑着露出一口乱七八糟的黄牙，正伸出手来要和林允握手，却被谭晶打断。
她拉过林允道：“想来你也知道，关盛和节目组谈了一下，以后这个演播厅上午七点到十二点我们剧组可以使用。”
“七点到十二点？那其他时间呢？”林允问道。
“其他时间只有待定了，”谭晶微微叹了口气道，“所以接下来要辛苦你了，节目组这里的通告一出来，你就要马上通知李萍，看怎么调整拍摄场次最好。”
林允恍然，谭晶的意思就是除了上午固定给《彩虹》剧组使用演播厅，剩下的时间只能在《跨界舞王》拍摄的间隙加塞，随机应变地调整拍摄计划。
还有这样的操作？！
谭晶接着道：“一般至少需要有两小时以上的完整时间段，知道了吗？”
林允点点头。
可这样做不但会拖长剧组在电视台的拍摄时间，还会打乱其他场次的拍摄计划。
“萍姐…这两天还好吧。”林允问道。
想起李萍一焦虑就吃不下饭的脾气，林允有点担心她瘦弱的身子。
谭晶眼神闪了闪，说道：“好事多磨吧。好在这里拍摄的器材都是现成的，不用搬来搬去，就是人员流动麻烦了些。所以你要和连副导演交接好，到时候这么多群演，你也要负责帮忙调动。”
作为演员副导演，连再生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招聘”演员，尤其是群演这块，工作还是挺吃重的。
“连副导，小林是我们制片组新来的，一专多能，有什么事你就和她说。”谭晶对连再生说道。
“那是，你放心，谭主任，小林这么清秀漂亮，刚看到还以为是演员呢，我也听说了她很能干，放心，我们会好好配合的。”
连再生说“能干”两字的时候，林允心里莫名打了下鼓，总觉得他说话时有几分咬牙切齿，可看他的表情又全然是一副社会恭顺的样子。
林允一面暗自观察着连再生。一面也拿出新人的态度，请“连老师”多多指教。
严格意义上，连再生负责挑选小配角和群演，算不上导演组的成员，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平日里也多管他叫连老师，而不是连副导或连导。
连再生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随即又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去了。电视台有专门招募群演的地方，我再看看其他演播室的观众有没有愿意过来客串捡漏的。”
“好，你辛苦，连老师。”谭晶道。
连再生走后，谭晶挽起林允的胳膊，挥了挥拳头道：“走，我们去会会陆鹤鸣。”
林允跟着谭晶在海城电视台转了一圈，最后在排练室找到了陆鹤鸣。
排练室里关盛刚结束了一段排练，正站着休息喝水。
不光陆鹤鸣在，白汉民和他们的舞蹈编排老师也在。
谭晶笑容可掬地无视陆鹤鸣，对着在场的白汉民道：“白老师，你也在啊。我是鸿和的谭晶，你好。”
白汉民倒不似节目里高冷到不近人情的样子，温和地向谭晶点了点头道：“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谭老师，我们节目组尽量互相配合吧。”
……
林允一听，白老师果真名不虚传。
谭晶不以为意，笑道：“白老师说的什么话，但凡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我们剧组绝不会影响你们节目的正常拍摄。
就算是拍到一半，你们的通告一来，我们马上就撤！”
谭晶能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可陆鹤鸣并没有洋洋得意，嘴边反而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倒是白汉民，终于不再拿鼻孔看人，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没好气：“关盛又要跳舞，又要拍戏，你们剧组要适当调整他的戏份。”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就连原本在喝水的关盛也抬头看了白汉民一眼。
管好自己节目就行了，还要对原本已经低声下气的谭晶指手画脚。
白老师的情商真是比节目里拍出来的还低。
不过有觉得白汉民刻薄的，就有喜欢他毒舌的，最后两边观众一撕，《跨界舞王》就红了。
所以毫不夸张地说，白汉民从创意到编排、再到毒舌评委，撑起了《跨界舞王》的半壁江山。
谭晶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今天受的气回头一定要对刘青山吼两句、讨回来。
走的时候她又拉着林允关照了两句，林允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可惜萧老师这两天在旅游，不然她在的话说不定咱们还是可以和电视台谈一谈的。”
“旅游，哼！”林允极少听到谭晶用鼻子说话，谭晶道，“都是p的，现在正不知在哪儿舔伤口呢。”
林允挑眉，昨天她特意去翻了翻萧玉的朋友圈，看到她正在海岛度假，椰子、沙滩和一双修长的美腿引人遐想。
谭晶走后林允重新翻出手机看萧玉的朋友圈，却也没看出明显的p图痕迹啊，谭姐是怎么知道的？
林允正在出神，一瓶水递到她面前。
“想什么呢？”关盛走到她身边道，“接下来你既要看我排舞，又要看我拍戏，真是辛苦你了。”
林允一怔，这话怎么听着怎么都有些自恋呢？
她眨眨眼道：“不辛苦啊，你这么好看，别人花钱都看不到，怎么想我都是赚了。”
关盛望着林允如花的面庞，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林允却话锋一转问道：“你是怎么说服陆鹤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