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范裔臣赶到饭店包房的时候，林允正乖乖地坐在饭店包房的单人沙发上。
酒意上涌，她呆呆地望着窗外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目光里有几分醉意。
莉莉安虽然醉啤酒，可红酒上酒量倒不错，看到范裔臣来了，便叫住他。
这是莉莉安第一次和范裔臣说话，她转身对杰弗里说：“我和他聊两句。”
然后无视杰弗里的怨怼，对范裔臣道：“走吧，出去聊聊。”
范裔臣看了眼歪头靠在沙发上的林允一眼，跟着莉莉安来到外面的一个露台。
初夏的季节晚风颇为凉爽，莉莉安掏出一根烟递了过来。
“我不抽。谢谢！”
莉莉安挑眉，自己把烟点了抽了一口，望着远处的青山：“我还以为像我们这样的人，都少不了要这一口。”
范裔臣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林允怎么会和莉莉安成了好朋友，在他看来两人就如同白天鹅和黑天鹅。
没有交集，也走不到一块。
而且有个医生未婚夫居然还吸烟？
“觉得我和允允不搭？”莉莉安转身道。
见范裔臣依旧不和她说话，笑了一声，她把手里的烟火一弹：“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拒绝杰弗里？”
范裔臣依旧没答。
莉莉安心里mmp，允允平时是怎么和这个冰山男相处的。
“想和允允复合？你再不回答我，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范裔臣瞥了莉莉安一眼，化了粗黑的眼线，莉莉安一双杏眼一措不措地盯着他。
“是。”
“你不恨她？这么快就把你放下了？”莉莉安道，“我和杰弗里虽然分分合合，可我从来没有一次真正放下过他。”
范裔臣脸一黑：“恨过，可我放不下她。”
莉莉安没想到他这么坦白，说道：“她是照亮你的生命的那个人，是不是？”
范裔臣平静地回看着莉莉安。
莉莉安道：“允允跟我说大四的时候，你们在动漫展上碰到过，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她？”
范裔臣眼神微动，他没想到林允会把这些都告诉莉莉安，他抬手握住露台上的栏杆：“是。”
“那为什么你之后没有再联系她？留了联系方式却失联了？”
“我…那时遇到点事。”
“什么事？你爷爷来找你，让你突然觉得自己有可能被承认的一天？即便喜欢的女孩，也可以不顾，反正也只是认识。
还是觉得等你成功了，允允未见得配的上你。”
范裔臣从来没有这么想过问题，望着莉莉安难得严肃的一张脸，他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解释。
允儿是不是也这么想的？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想到这里，他的血液几乎都要冻结。
莉莉安打开手机，递到范裔臣面前：“给你看张照片。”
范裔臣只一眼便怔住了，照片里的女孩坐在车里，眼望着窗外，车窗上是微凉的薄雾和模糊的霓虹灯光。
即便什么表情也没有，都能让人感到几乎满屏溢出的悲伤。
范裔臣的心抽痛起来。
“不止这张。”
莉莉安往下翻着，有在悬崖边的看日落，有在湖边小镇喝咖啡，可无一例外的，全是忧伤。
没有眼泪的忧伤。
范裔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允。
“给你看这些，我只想让你知道，允允…她爱你爱得小心翼翼，甚至都有些卑微，可她被你伤透了心。
如果，你只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心，你大可不必。”莉莉安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不能好好待她，最好不要再招惹她。”
“我会好好待她。”范裔臣道。
没有林允，他的世界就失去光彩。
他已经不能再回到以前那样黑白冰冷的生活。
莉莉安顿了顿，范裔臣毫不犹豫的回答还算让她满意。
“那你要好好护着她，你可能还不觉得，允允头铁得很，上面还刻了个勇字。”
莉莉安拍拍范裔臣的肩要往回走。
“刚才的那些照片能发我吗？”范裔臣道。
莉莉安回望了他一眼：“可以。”
每一张她都把允允都拍得超美的，不亚于那些知名摄影师的时尚大片。
转过走廊，莉莉安懊恼地抓了抓头，她本来是想要挥着拳头放些狠话的。
可范裔臣在看到那些照片后就失神了，让她再也说不出什么。
杰弗里j站在不远处走廊尽头，莉莉安上前扑到他怀里。
“抽烟了？”
“嗯。”她伸手环住男人的劲腰，“谢谢你。”
“谢我什么？”
莉莉安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
范裔臣在露台吹了会儿风，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林允流下的一滴滴眼泪。
离婚的时候他是想挽留的，但他害怕感情，害怕软弱，可自己现在又怎样呢？
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她入骨。
等范裔臣回到包间，林允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她酒品还好，喝醉了有点迷糊，要么就瞌睡。
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范裔臣不喜欢应酬，林允其实很少喝酒。偶尔集团有酒会，也就喝个一两杯红酒。
今天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喝了这么多？
范裔臣轻车熟路地将人抱起来，林允似乎睁眼看了他一眼，就顺势靠在他怀里。
莉莉安和铃子都知道他们的“同居”协议，没说什么就让范裔臣把人带走了。
铃子问莉莉安：“你和他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我当然是狠狠地警告他，如果对允允不好，我就打断他的腿。”
铃子瞥了莉莉安一眼：“我总觉得允还爱着他。”
“那你觉得他们俩还有戏吗？”莉莉安问。
铃子眸中浮现出一抹担忧：“我想你不会想听我的分析。”
***
范裔臣抱着林允回到酒店，小心地将人放在床上。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林允，脸上泛着两朵红晕，呼吸均匀。
允儿，你究竟要怎样才肯重新接受我。
想起照片里那个悲伤的她，范裔臣没有一丝得意或安慰，只觉得心痛。
替林允脱了鞋、盖好被子安顿好，范裔臣去冲了一把澡。
出来的时候擦着头发，擦着擦着就走不动路了。
原来林允不知什么时候脱了衣服，散落在床上、地上。
身上盖着被子，可却露出了浑圆小巧的肩头，乌黑的秀发铺在洁白的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