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唐家,一片萧肃。
临时搭建的灵棚内,高挂着唐若风的照片。
盖着旌旗的骨灰盒摆在当中。
唐若雪一身素衣,披着白纱,脸上泪痕尚未干涸。
跪在地上,不住的往火盆里添着烧纸。
只可惜,除她之外,唯有林长生一人站在棚内。
唐家几十口子,无一人上前祭拜。
“你真觉得把闫文亮废了,闫家会上门磕头求饶吗?”
眼见林长生一直看向门外,唐若雪忍不住说道。
“为什么不会?”
林长生口气依旧平淡。
“武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更解决不了闫家,闫文亮被打成残废的事情,怕已经传遍苏城,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唐家是怎么被灭门的。”
唐若雪叹了口气,落寞的灵堂无一人来祭拜。
这足以说明闫家的势力之恐怖了。
“武力是解决闫家唯一的选项,这也是他们作孽的报应。”
林长生最了解闫家血腥的发家史。
这些人的报应,也该来了。
“报应?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太天真,这世间哪有什么报应一说,我只看到修桥补路命先丧,杀人害命子孙全,闫家就是最好的例子,都说坏人自有天收,可现实里都是先敬罗衫后敬人,谁都知道闫文亮不是个东西,可一个个不也捧着求着。”
这段时间被闫文亮逼婚,唐若雪可是见识到亲人那些嘴脸。
以前不怎么待见她的堂哥堂姐,可是把他夸上了天。
“所以,这世间才需要一身正气。”
林长生的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汽车轰鸣。
影壁墙外,唐建国率先跑了进来。
“你完了……你完了……这次你真的死定了,虎狼卫亲自来抓你了!”
一脸得意的他,好像中了五百万。
“虎狼卫也和闫家同流合污了?”
林长生微微皱眉,这恶贯满盈的闫家,竟然能调动城主亲卫。
难道,这城主也沦陷在金钱的炮弹下了。
不再理会林长生,唐建国一脸嘚瑟的跑到唐若雪的身边。
“妹妹,你就别在这烧纸了,赶紧回屋换套衣服,一会去闫家谢罪吧,刚才我已经联络了闫文亮的小妈,人虽然废了,但还活着,闫家说只要你上门认罪,再答应伺候闫文亮一辈子,闫家就不追究了。”
“我不去。”
唐若雪厌恶的瞪着唐建国道。
“妹子,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唐家好,你现在知道闫家的厉害了吧,伤了闫家人,拿人的却是虎狼卫,城主的贴身侍卫,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唐建国撇着嘴,一脸傲娇道。
“我管他代表什么,就算是城主来了,我也不去。”
唐若雪依旧头也不抬的烧着纸钱。
“你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呢,有城主做靠山,那在苏城谁敢阻拦,你怎么这么不识时务,光烧这些没用的破纸有个屁用!”
唐建国越说越气,抬脚踢翻了地上的火盆。
纸灰飘荡,烟尘滚滚。
一只手却穿过灰烬,扣住了唐建国的脖子。
“你找死!”
林长生眼带杀气,右臂上提,将唐建国揪了起来。
瘦弱的唐建国根本没资格挣扎,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不住瞪着双腿,直翻白眼。
“他要死了!”
一旁的唐若雪惊慌的大声喊道。
这喊声,让被杀气笼罩的林长生稍稍收回了点力气。
右手一抖,他整个人飞出五六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一口鲜血喷出,人事不知了。
“你……你又伤人,你是要将我唐家满门都杀了吗?”
刚进门的唐振义,快步跑到儿子面前。
看着昏死过去的唐建国,他声嘶力竭的吼道。
“再敢辱没我兄弟的灵堂,我要他命!”
林长生目光冰冷,声若惊雷。
要不是念在他和唐若风有些血缘,他已经是死人了。
“大人……你快管管吧,就是这个家伙逞凶伤人,快把他抓起来!”
唐振义回过头,对着走进来的虎狼卫大声叫嚷道。
十多名虎狼卫,在身高马大的纪勇带领下,步入院中。
虎狼将纪勇,瞪着一双豹眼,看着桌子上盖着旌旗的骨灰盒。
“死者是何人?”
纪勇并没有理会唐振义,龙行虎步来到近前,瞪着眼睛问道。
“我哥哥,唐若风。”
唐若雪赶忙上前,低声道。
“因何而死?”
纪勇追问道。
“为国捐躯!”
林长生冷声回道。
“拿酒来!”
纪勇笔挺的站在灵前,大声吼道。
身后跟着的将士,赶忙来到桌前,取过摆着的酒瓶交给纪勇。
“先敬英灵后敬天,英雄在上,请受我纪勇一拜。”
深鞠一躬,纪勇伸出如熊掌般的巴掌,挥手打在酒瓶上。
结实的瓶口封印,瞬间碎裂。
纪勇恭敬的将酒洒在灵前。
又点燃了三支香插入香炉,这才退了出来。
“你就是伤人的林长生?”
纪勇打量着站在对面的林长生。
人虽未动,但气势如虹。
那一身的兵者烙印,他隐隐感觉到莫名恐惧。
“是闫文亮闹我哥哥灵堂,他才动手。”
唐若雪快步走来,挡在林长生身前。
“兄弟,非曲直我心里已经有数,但军令难违,请跟我走一趟,我保证在城主面前,给你机会解释来龙去脉。”
纪勇大概已经弄清了前因后果,语气柔和道。
“城主要见我,让他自己来。”
却不想,林长生并不给他面子。
“你选了一条不该选的路。”
纪勇眉头微皱,身后十余名虎狼卫立刻将林长生团团围住。
个个怒目圆睁,如群狼狩猎。
“是你选了一条对的路。”
林长生目光如炬。
若不是他刚才敬畏英灵,此刻早已是一具尸身。
“你是在逼我动手。”
纪勇豹眼圆睁,身似铁塔。
自知对方有些本事,这反倒让他跃跃欲试。
“你,还不配。”
林长生随手一挥,数道细如发丝的寒芒飞射而出。
下一刻,纪勇突然发现,身子不再受控,只能直挺挺的站在那。
有口不能言的痛苦,让他仿佛置身地狱。
眼睁睁看着林长生一步步走到近前。
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他的心脏上。
死亡来临却无法反抗的窒息感,只能化作冷汗,从额头渗出。
“让城主上门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