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还真是乱的离谱啊！”
苏默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此时的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鲜衣怒马少年时。
而在他对面，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
如果换个地方，诸如医务室、教师办公室、图书馆、学生会之类的地方，或许会发生一些喜闻乐见的小故事。
“你这么小的人，懂得什么叫乱？”
那女人斜了他一眼，从始至终，视线都未曾离开过自己手上的书本。
“若是真的太过无趣，便去看看怜花那小子，免得又被他娘折腾的紧，再哭个不停惹人心烦。”
“那小子也是愣的，愣是分不清谁对他好，谁又是在利用他。”
“就跟我那可怜的傻闺女一样，只当我这个娘是恶鬼罗刹，偏生想跟她表哥亲近。”
女人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末了，见到苏默不言不语，轻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
“怎的，我好歹也是养了你两年的人，还使唤不动你了？”
苏默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回道：
“养我的哪是你呀，那分明是你手底下的嬷嬷们，更何况，当初我被带过来的时候，你可是喊着要把我切了做花肥的。”
“这不就是男人最后的用处吗？”
女人理所应当的看向苏默，手里的书卷啪地一声拍在了石桌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她的事，她养你，无非就是等你功体大成的那一天，将你做了她的花肥。”
苏默鼻尖轻呵一声，伸手将那书卷拿到手上，随手翻看了一下，发现是少林寺流传在外的达摩指。
“你这还施水阁号称包罗了大宋所有的武功，可你这一天天看的，就是这些不入流的功夫，怪不得功夫练不起来。”
苏默的话嘲讽意味十足，也算是对女人先前的话回敬了一番。
女人倒也没有生气，吐气如兰，捏起兰花指将一缕青丝别过耳后。
“若不是这样，我这曼陀山庄早就被灭了。”
“大宋可比不得大明，帮派武林纵横，几乎摆在了明面上，六分半堂，神侯府和六扇门，还有权力帮，金风细雨楼，有桥集团，北少林，全真教，丐帮……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哪里又容得下我这小小的还施水阁？”
苏默看着面前这个体态丰盈，却和她女儿样貌差不了几分的女人，心中也是暗自点头。
眼前这个女人明面上的身份是姑苏王家的掌舵人，曼陀山庄的王夫人。
实际上本名李青萝，乃是逍遥派李秋水的女儿。
至于她亲爹是不是无崖子，苏默也不太清楚。
不过她女儿王语嫣确实不是王家的种。
想到这里，苏默再度感慨起了这个世界的乱。
此世王朝并举。
西北大秦东出，覆灭函谷关外六国，原本有虎踞中原之势。
结果中原残隋北遁入草原，新兴的唐朝和东北方的大汉联盟，硬是将整个北方一分为三。
而南方则是富宋和刚明彼此敌视。
只不过有着北方三大皇朝明里暗里放过来的异族，使得双方一直维持着面子上的均势。
实际上，如果不是宋朝向着北方三皇朝年年送上岁贡，说不准早就被明朝一统了。
可惜当今大明天子绕道西南，过吐谷浑北伐草原，企图从外部建立起一个强明版图的时候，遭遇了北地狼主成吉思汗。
双方大战硬是将整座珠峰山脉打成了峡谷，连平三座高峰之后。
无论是成吉思汗还是大明天子都受了重创。
如今大明天子已亡故，庙号太宗。
而新一任的大明天子朱高炽主推仁政，也算是暂缓了大明对外的步伐。
但对于东南的宋朝来说，可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如今的宋皇赵祯刚即位不久，大权都被太后刘裕独揽。
也正是如此，整个朝廷内部乱象纷呈，各个派系林立。
更有甚者，一些在北地混不下去的番邦小族，蕞尔小国居然也跑到了南方作威作福。
就好像苏默面前的李青萝，实质上来说，应该算是党项人。
如今她娘正在西夏当太后，还帮着李琼祚从宋朝这里“要”到了岁币。
想到这里。
苏默不由得笑了出声。
惹得一旁的李青萝不满地嗔了他一眼。
“又在那里傻乐什么？有在我这里晃荡的闲工夫，倒不如去哄哄怜花，再不济，便是让语嫣从了你，我也是不介意的。”
苏默嘴唇勾起，坏笑道：“我昨日有些不舒服，便去找阿朱看了看。”
“怎么？难不成是你快要死了，那我可得提前买好鞭炮，好生庆祝一番。”
“那倒不至于，主要是肠胃不好，阿朱建议我吃软饭，所以，我这不就到您这儿来了吗？”
李青萝好一阵无语，无奈地叹了口气，收拾书卷起身，作势便要离开凉亭。
“现在你们这些小辈都是怎么回事，语嫣喜欢慕容复也就罢了，你怎么也看上了我这人老珠黄的女人了？莫不是有难言之隐，想白赚个女儿传宗接代？”
“若是如此，你该去找怜花他娘才是，说不准就愿意让他改王姓苏，叫苏怜花呢。”
啧！
苏默一个闪身避过带球撞人的李青萝，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这就是熟女和淑女最大的区别。
前者什么都敢说，什么都知道。
后者就别指望了，三巴掌下去，也就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挨打。
要问苏默怎么知道？
单看院外来的那娉婷袅娜，穿着素色罗裙的少女正向院子里走来。
可偏偏看到苏默的时候，没由来红了脸，下意识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
看到王语嫣这副模样，不出意外，李青萝没了苏默面前那副和善样子，冷眉呵道：
“见了我这个当娘的就想跑，莫不是我像你姑姑对怜花那样，也拿鞭条抽你了不成！”
王语嫣听到母亲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垂下脑袋，两手不安的捏着腰间的丝带，三寸金莲不住地抬起又放下，动作轻微到几乎看不出来变化。
苏默摇摇头，轻轻贴到李青萝后背，却又被对方发丝上的浓郁花香刺激到，下意识远离开。
感受到背后一触即分的火热气息，李青萝几乎是强忍着自己翻身甩一个巴掌的冲动，咬牙对着王语嫣挤出一句：
“还不滚去温书！”
王语嫣如蒙大赦，飞快的在眼角一抹，转身向院子里的小阁楼跑去。
明明不会武功，却硬是跑出了不亚于三流毛贼的轻功速度。
看得苏默直摇头。
“你这竖子...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离开曼陀山庄。”
李青萝到底是过来人。
即便刚才苏默的动作过于放肆，可偏偏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她仍旧只敢言语赶人。
对此，苏默眼中带着些许笑意，上前握住李青萝的胳膊，带着她向还施水阁走去。
“我对阁楼里的小无相功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请青萝你多多‘言传身教’一二。”
“语嫣还在那边！”
“那我们去后堂？”
“……还施水阁里的小无相功不全，被我散在了三十二处功法内，我带你去找。”
李青萝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后堂那是她名义上的亡夫灵牌所在，即便她不是什么遵循礼教的‘好’女人，也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让步。
最多到时候小声一点，不让王语嫣听见就是了。
只是就在她跟在苏默身后，亦步亦趋的时候，却听到苏默说：
“没想到青萝你居然这么谨慎，我倒是要仔细‘钻’研一下，不如一日一卷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