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寒山下，林中小谭。
咕咚！
云梦仙子并没有靠近，而是隔着老远将黄蓉丢了进去。
也多亏黄蓉自幼生长在桃花岛，通谙水性，不然的话，只怕在这猝不及防的一丢之下，她会直接被淹死在潭水里。
哗啦——
潭水上很快浮现出一颗小脑袋，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脸上，原本被刻意抹上的焦黑已经不在，露出一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丽容貌，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哪怕是云梦仙子也不得不承认，能够被苏默从人群之中捉出来的黄蓉，确实有资格称得上美人胚子。
早在来的路上，云梦仙子就已经对黄蓉摸了骨，武学根骨比常人好，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是那悟性和眼眸里的灵性却是一等一的罕见，哪怕云梦仙子见过的人多了，也愣是没想到有几个比得上眼前这小姑娘的。
年纪已经十五岁，修为却不过是后天境三重。
也不知道这丫头引以为傲的父亲得有多蠢，才会让这丫头的悟性浪费。
若是王怜花……
云梦仙子忽然冒出这个想法，眼皮半垂下来，心情也变得不顺当。
如果王怜花十五六岁只有黄蓉的修为..不，他根本就活不到十五六岁。
谁让那是他的儿子！
云梦仙子绝美的面上，露出蛇蝎般的笑容，眼里的恨意之浓，让潭水里慢吞吞磨洋工的黄蓉吓了一跳。
顾不得许多，当即加快了清洗速度。
好在她先前的伪装也只是将小脸、脖子、手臂等容易暴露的地方涂上了一层烟灰，清洗起的倒是挺快。
只是在清洗之后，才真的让她犯了难——
她没衣服可穿！
原先的一身乞丐装，早晨刚才清洗的时候就被水流冲刷走了，即便还留着，已经洗干净的黄蓉也未必愿意再穿上那套褴褛的衣服。
不过就是黄蓉愿意，云梦仙子也不会同意。
只见云梦仙子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拎出个包袱出来，丢到了潭边。
“洗干净了就赶紧出来，别在那里磨蹭。”
“想跑就赶紧跑，我不会对你出手。”
我信你个鬼！
小黄蓉无意间瞥到云梦仙子袖间一闪而逝的白色，心里的警惕被提到了极致。
原本升起的逃跑心思也都被压了下去。
老老实实的游到岸边，大咧咧的浮起上半身，伸手便要去拿那包袱。
只是让黄蓉没想到的是，不等她碰到那包袱，面前一道香风袭来，她又被摁回了水里。
云梦仙子并没有用多大力气，而是借着巧劲将黄蓉按了下去。
刚才那惊鸿一瞥间，她也见到了这女娃的白嫩肌肤不在王语嫣之下，穹顶雪山更是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直追李青萝的规模。
只是这么灵秀的丫头，怎么这般不知羞耻？
云梦仙子暗恨地看着再度被摁到水里，只露出两只茫然大眼睛的黄蓉。
咕噜噜——
潭水上很快浮出一连串气泡，黄蓉一仰头，露出雪白的脖颈，不过这一次下面的福利就没有了。
“阿..姐姐，是我哪里没洗干净吗？”
黄蓉原本是想叫阿姨的，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妥，这才临时换了称呼。
哪怕云梦仙子再怎么毒辣，被黄蓉这么一个小美人叫姐姐，心里也是不禁欢喜起来，也没了刚才的无名怒火。
“你这丫头，怎么敢就这么出水？你娘没教过你不要在旁人面前露出身子？”
云梦仙子的话意外的轻柔，只是她不曾在王怜花身上用过的姿态。
却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将温柔给了黄蓉，难道是因为那一声姐姐？
云梦仙子也不清楚，但也没有深究，而是带着些许恼怒地看着黄蓉，像是寻常长辈看晚辈时，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刚才若是换了旁人，是个男人，你也敢这样？”
黄蓉歪了歪脑袋，黠慧的大眼睛里露出罕见的疑惑，茫然的问道：
“不，不可以吗？”
“我在桃花岛的时候，就是这样啊，那些姐姐也没说过我。”虽然她们都不会说话。
黄蓉看着面色漆黑一片的云梦仙子，很自觉的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你娘呢？”
“死了，生我的时候就死了。”
黄蓉的回答很干脆，干脆到没有一丝情绪。
毕竟她从未体会到过母亲的关怀，又没有其他人可以对比，所以自然不会对自己母亲离世有什么悲伤。
“你爹没有续弦？”
“没啊！他一个糟老头子，哪有姐姐会看上他。”
黄蓉吐槽自己亲爹的时候，嘴里虽然不客气，但云梦仙子看得出来，她眼睛里的濡慕都快溢出来了。
将心比心，云梦仙子忽然觉得有些亏心。
同样是一个人带孩子，黄蓉的爹浪费了黄蓉的天赋，可即便如此，黄蓉对他依旧满是濡慕和敬仰。
而自己虽然让王怜花修成了后天境巅峰，只要不丢去大秦，在哪儿都算得上天之骄子。
但王怜花对她的感情..
“应当是怕吧。”
黄蓉缩在潭水里，看着眼前的云梦仙子眼神有些迷离，莫名其妙陷入了感怀之中。
眨了眨大眼睛，伸出胳膊捉到包袱一角，迅速拽了过来。
从里面翻找到一套饶是以她不通俗礼，也觉得颇为羞耻的衣服。
“姐姐，这是给我的？”
黄蓉两手捏起一件薄纱裙，除却胸前，其余皆是半透明地纱衣。
可即便是用来遮掩雪峰的那两块巴掌小布，被黄蓉沾水的手一捏，也变得半透明起来。
这衣服，真的能穿？
黄蓉小脸上露出委屈，原本笑起来会露在外面的小虎牙也没了踪影。
“姐姐，这衣服是穿在里面的吧，外面的呢？”
“没有。这就是在马车里面穿的。”只不过是我要穿的。
云梦仙子居高临下看着黄蓉，原先脑海中升起的些许感怀，随着一个‘要不将她放走’的念头消失的一干二净。
让云梦仙子觉得自己是昏了头，居然会变的如此伤春悲秋。
当即催促黄蓉道：
“快穿上，莫让苏默等久了。”
“哦~”
黄蓉小脸上满是委屈，不情不愿的套上上衣。
嘶——
好冷！
一阵微风吹过。
黄蓉不自觉的抱起胳膊搓了搓，这种衣服，真的有穿得必要吗？
完全不保暖啊！
黄蓉抿着嘴去翻找包裹里剩下的衣物，然后面无表情的举起一块三角形的亵裤，同上身一样，也是昂贵的薄纱。
但沾了水之后，黄蓉甚至可以透过它看到对面云梦仙子模糊的身影！
“姐姐，这真的有必要穿吗？一点都不暖和！”
蠢丫头！
云梦仙子此时也知道黄蓉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完全不懂。
连王怜花都不如。
最起码他12岁的时候，就被自己丢了几个姿色不错的丫鬟，还贴心的给他下了药，让他学会了一夜鱼龙舞。
而黄蓉已经十五六了，不说男女之事，居然连男女大防的观念都没有！
这在云梦仙子看来简直是离谱！
不过这荒郊野岭的，她去哪儿给黄蓉找衣服？
难不成把自己的给她？
那她和青楼楚馆的妓子有什么区别！
看着莫名有些羞愧的黄蓉，云梦仙子故作冷态，不耐烦地催促道：
“快些穿上，不愿意穿那就不要穿了。”
“喔！”
黄蓉不满地撅起了嘴，到底还是顺从的穿上了衣服，虽然薄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好。
就是紧了些。
“姐姐，这衣服是小孩子穿的吗？感觉好紧啊。”
黄蓉颠了颠自己的规格外存在，语气有些郁闷。
这什么破衣服啊，不保暖就算了，还这么小！
该不会是那个少年穿得吧？
黄蓉莫名想到了王怜花穿上这么一身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丝毫没有注意到表情愈发冷冽的云梦仙子。
啪！
“哎呦！姐姐你打我干嘛？”
黄蓉揉着自己的小屁股，戒备地看着云梦。
“跟我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