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事的推进,平原省被攻占了半省,局势紧张。眼看整个平原省即将落入敌手,国内腹地岌岌可危,可没想到大河黄江突然破了一个大口,第二天暴雨又至,口子被冲的更大,滔滔江水汹涌而至,破口下游的百姓死伤无数,家园被毁,幸存的人无奈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向各地逃荒。不过此次洪水也确实抵挡了r国的进攻,使他们被迫改变了进攻路线,关南关西两镇得以暂时保全。
张四麻子此前拒绝了张阳让他们南下的提议,决心与关南关西共存亡,局势突然转变,一时还有点不适应。不过这是好事,毕竟r国人在攻占区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谁也不想家乡遭此磨难。
关南关西也成为了前线,被派了大量的民和党军队防守,张四麻子原本的护卫军队也给予了称号为护城军,去了前线。而因为省会被攻占,所以省会里的大户和富裕人家,纷纷涌向了关南镇,关南城内一时间,反而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形成战争下的一种怪异现象。
不久后大批的黄江水患难民涌入关南镇关西镇,张四麻子让人沿街设了粥棚,让到这儿的灾民至少能喝碗热粥。
这日张四麻子有事去了关南镇内,回来的时候路过登县,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一大半的路都被堵住了。张四麻子皱着眉头,看了看剩下的一小半路似乎能过去,便目不斜视的打马从旁走过,胡慈等人跟在后面。
“大当家。”胡慈突然喊了一声。
“嗯?”张四麻子疑惑的回头。
胡慈把脸往人群的方向扭了下,张四麻子跟着看过去,当下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张仁明!”
原来明儿和一帮公子哥一起,围着一个清秀瘦弱的姑娘,其中一个登徒子还伸手摸了下那姑娘惨白的小脸。姑娘的泪在眼睛里打转,却不敢哭出来,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但没有一个人出言相帮。
众人听到张四麻子的怒吼声,都转过头来,明儿看到自己的老爹,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人群里有一些人认识张四麻子,当即行礼道:“张大当家!”
其余人惊了一下,也赶快跟着行礼,并纷纷退到两边,把路让开。张四麻子怒气冲冲的翻身下马,手里拿着马鞭,几步走到明儿身边,一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
“嗷!”明儿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冲向人群就想逃跑。
“把他给我捆起来!”张四麻子一声令下,胡慈等人过去拦住明儿,没让他离开,但一时也抓不住他,双方正在僵持,张四麻子走了过来,又是一鞭子打了下来。明儿立马侧身躲过,却被胡慈逮了个正着。张四麻子看明儿被抓住,又接连抽了几鞭子,才扔了马鞭,走到那姑娘面前,对着另外几个吓傻了的公子哥吼道:“给我道歉!”
那几个人连忙躬身道歉,然后乖乖的低头站到一旁等着张四麻子发话。
“以后谁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别人,不干好事,我不管你们的老子是谁,也一定砍了你们的狗头!”
“是是是。”那帮公子哥连忙点头称是。
“滚!”
随着张四麻子的一声怒吼,那几个公子哥立马低头溜走,偷偷的瞄了眼明儿,却一句求情的话也不敢说。
明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就这样走了,暗想,自己今天非得脱层皮不可。
张四麻子横眉怒目的看着他们几人离开,缓和了表情,才笑着扭头对着那姑娘轻声说道:“姑娘,你是哪儿的人?”
可能是张四麻子赶走了那几人,姑娘的脸色没那么苍白,软软糯糯的开口道:“我是京水县人,黄江发大水把我家冲了,我才来这边的。”
姑娘说着说着又低下了头,看起来更加的无助。
“你一个人过来的吗?”
姑娘摇了摇头,说道:“和我爹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
张四麻子看了看周围,又想到刚才似乎没什么出头的人,于是问道:“他们没在这里吗?”
姑娘眼泪流了出来,抽泣着说道:“我爹把我两个姐姐找了人家,成亲了,我和我妹妹今天也被我爹带到了媒婆那里,想让我们找个人嫁了,我不愿意跑了出来,结果,结果……”
结果就遇到了那几个公子哥,张四麻子暗叹口气,又问:“你爹给你找个人家好好过日子,你为什么不愿意?”
那姑娘抬眼看了张四麻子一眼,又低下头哭了起来。
张四麻子蹙眉,这有什么好哭的?手下的一个随从凑过来,小声的对张四麻子说道:“大当家,这姑娘说的媒婆,应该是那种专门收钱,给那些断胳膊缺腿的或者是赌鬼家穷的老男人找媳妇的人,让他们都在一个黑屋里,姑娘摸到哪个人就嫁给哪个。本地人家都不愿意把姑娘往火坑里塞,但这些难民活下去都困难,自然就没那么多考虑了。”
张四麻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心情却更加悲凉。随后心念一动,看了看那姑娘,长的还算清秀,低眉顺眼也挺温和,也还算干净。可能是长时间没吃饱饭,面黄肌瘦,头发也有点枯黄,没有任何的光泽,但这些都不是大事,只要能吃上饱饭,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张四麻子这样想着,又扭头看了明儿一眼,再次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就他那样,这姑娘配他都委屈了!
张四麻子叹了口气,笑着询问道:“姑娘,你爹刚好也想给你找个人家,我这个儿子虽然整天不着调,但也还凑合,你看我这个儿子,你能看上不?”
那姑娘震惊的看着张四麻子,还没开口说话,明儿首先脸色大变,失声叫道:“爹!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