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蝶终于明白，柳凡为何让她记住这个‘啥’字了。
是空谷老叟故意为之，还是真的糊涂？
古小蝶怎么看，怎么觉得，空谷老叟就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头。
那干瘦的身躯，浑浊的双眸，以及蓬松的白发。
无一不说明，空谷老叟，就是个普通老头。
可曹逊确实是消失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而且，柳凡也不会将小桃花，放心的交到一个老头手里。
带着疑惑，古小蝶小声问道：“柳凡，空谷师尊一直这样么？”
柳凡点点头：“一直这样。”
古小蝶：“那我们怎么办？红颜还等着你来解除契约奴仆呢。”
柳凡呵呵笑道：“这个好办，彭星星？”
彭星星赶忙上前：“大哥，什么事？”
柳凡：“去给空谷师尊上酒。”
“好嘞~”
彭星星上前，躬了躬身，刹那间十坛美酒出现在空谷老叟面前。
一瞬间，空谷老叟浑浊的双眸，亮了。
古小蝶的眼睛，也亮了。
唯独王猛，傻了~
难道大哥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一片赤诚真心，竟然不敌一碗酒？
美酒出现的刹那，柳凡快步上前：“空谷师尊，天心峰穆红颜已经带到。”
空谷老叟抱着美酒，将头扎在酒坛里。
头也不抬的指了指封禅台。
古小蝶：……
莫非，小四喝酒的方式，是和空谷师尊学来的？
柳凡在看傻了的古小蝶眼前晃了晃。
让她按照师尊吩咐，将穆红颜放到圆形石桌上。
阵阵霞光升起，神圣祥和的气息，令古小蝶等人心旷神怡。
柳凡让古小蝶三人先到洞外等候。
不准任何人进来，小桃花除外。
而后来到空谷老叟面前，奉上一些烤肉。
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要跪下，却被一股力量，霸道的阻止了。
柳凡心痛：“空谷师尊，难道除了太初之气，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空谷老叟放下酒和肉，第一次抗拒住诱惑。
他的眼眸，是那样的清澈，仿佛星辰大海。
柳凡希冀的看着空谷老叟，眼神近乎祈求。
他不想小桃花再受伤害，不想看到小桃花痛苦。
更不想，他亲手为小桃花制造痛苦。
柳凡将最后的希望，全部放在了空谷师尊身上。
短暂的凝视~
空谷老叟的眼睛，慢慢下移，最终停留在柳凡的左手食指上。
“还~有~”
柳凡：“啥？”
空谷老叟：“肉和酒~”
柳凡心凉半截。
原来，空谷老叟不是要和他说什么方法。
而是看到了昆仑界内，还有许多他尚未拿出来的酒和肉。
心很痛，无奈的痛。
柳凡没有藏私，将昆仑界内的所有酒和烤肉，全部取了出来。
他将肉分成三份。
一份是空谷师尊的，一份是小桃花的，最少的那份，是小四的。
空谷老叟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他的眼睛，依旧清澈、明亮。
但目光，看的却是十几坛美酒，和一堆烤肉。
柳凡很无助，看向封禅台上的穆红颜。
姜老说，他有办法，能够让小桃花感受不到痛苦。
可柳凡有更大的担忧。
任何事情，一旦有了先例，便会有再二和再三~
或许，答应恢复穆红颜自由身，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咯咯咯~
一声嘹亮的鸡鸣声骤响。
柳凡的心，猛地颤抖一下。
要开始了么？
要亲手为小桃花制造痛苦了么？
洞口处，小四迈着高傲的步伐，不善的盯着柳凡。
它为什么不善？
是不是连小四，也看不起他这个父亲的所作所为？
姜老：“小子，你在犹豫什么？一时的痛苦，或许可以换来精灵族的祝福，值得的~”
“爹爹，抱抱~”
小桃花看到爹爹，高兴的举起手，索要抱抱。
咯咯咯~
然而，小四却扑棱一下翅膀，远离柳凡。
柳凡苦涩的笑了：“姜老，我决定了~”
姜老：“小子，你不要糊涂，孰轻孰重，你知道的。”
柳凡如释负重的笑了：“我会和若水师姐说，我没有办法解除契约奴仆！”
姜老：“特么~那你让穆红颜怎么活？”
柳凡：“将屠玉堂关进昆仑界，永世沉睡！”
姜老一愣：“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可是~”
柳凡打断姜老，坚定道：“姜老，不要可是了，我不想听。”
姜老：“为什么？精灵族的祝福，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柳凡：“我知道，但我更知道，我今天若是为了救穆红颜伤害小桃花，以后也会因为别的，再如此选择！”
姜老：“小子，你这是杞人忧天，只要你足够强大，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
柳凡：“会的，这个世界上，除了生与死只有一次，没有任何事是唯一！”
姜老：“特么~老夫死过一次，也不是唯一！”
柳凡：“连死都不是唯一，我又怎么保证，不会伤害小桃花两次？”
姜老：“特么~臭小子，你知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柳凡不再说话，看向小桃花，笑得很温柔，笑得很轻松。
小桃花生气的挥舞小拳头，不断捶打小四。
怪小四为什么不让她去找爹爹。
柳凡柔声道：“小四，我犯了一个错误，但不会让这个错误继续。”
小四咯咯叫了两声，放心的松开小桃花。
女儿入怀，柳凡紧紧的抱着，心中充满自责。
小桃花是如此的相信他，如此的依赖他。
而他却动了伤害小桃花的念头。
真气化为利剑，在体内疯狂破坏。
他要惩罚自己，他要永远记住，他曾经的过错！
封禅台上，霞光渐渐暗淡。
空谷老叟似是听到了柳凡与姜老的谈话一般。
柳凡转身，恭敬道：“空谷师尊，打扰了。”
空谷老叟不再吃肉，不再喝酒，抬起头，清澈的眸光，令人心情宁静。
“孩子，上去吧。”
柳凡愕然，不知空谷师尊何意。
然而，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封禅台上。
原本躺着的穆红颜，在一股神奇的力量下，自主盘膝坐好。
“多谢空谷师尊成全！”
柳凡心中大喜，赶忙盘膝坐好。
霞光闪烁间，又一道身影，出现在封禅台上。
赫然是被关押在峰顶的屠玉堂。
柳凡这次看的真切，在屠玉堂出现的瞬间，空间也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缝。
姜老曾说过，圣者可撕裂空间，瞬息百万里！
如此说来，空谷师尊的修为，至少是圣级强者。
如此高的修为，空谷老叟为何要表现出一副痴痴呆呆模样？
是为了迷惑他人，还是其他原因？
“收敛心神！”
一道苍老声音，自识海中响起。
“孩子，老夫沉睡不知几时，是你的真心，唤醒了老夫。”
“你爱子情真，却心魔已生，望你永远保持这颗爱子之心。”
“他将是你日后战胜心魔的希望所在。”
“这丫头的契约奴仆，并不完整。”
“老夫虽无法强行解开二人契约，却可将契约转移到你的身上。”
“此法痛苦万千，望你能够坚持下来。”
“太初之气虽可窥视天道，但孕育太初之气的，却是混沌！”
“你的路很长~”
话音落，封禅台霞光万丈~
一瞬间，那缠绕在石壁上的根茎，猛地刺入三人体内。
柳凡闷哼一声，整个身体仿佛裂开一般。
小桃花惊呼：“哇~爹爹变成蜘蛛怪啦~”
与此同时，水帘洞外，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面积植被，都在飞速枯萎。
阵阵晶莹的霞光，如萤火虫一般，不断从各种枯萎的植被中飘出。
缓缓飞入水帘洞中。
古小蝶三人被眼前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恰好这时，好不容易重回水帘洞的曹逊握草一声：
“坏了，大哥是不是和那老头打起来了？”
“对，一定是！大哥一定是在为我报仇！”
“特奶奶的，大哥，我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