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在外面态度这么差？你这人真没礼貌。”
林倾倾那小眼神，剜了他一眼，尽管是压着声音同他吵的架，却还是让坐在对面的两人听的一字不落。
“你……”朝昱微微睁大双眼，满脸的莫名其妙。
和她吵也不是，不吵自己又咽不下这口气。
最没礼貌的人现在竟然坐在他面前，指责他没礼貌。
朝昱望着林倾倾，有些败下阵来，最终垂眸，忍下这口恶气。
“怎么啦？”黎幼抬眼，笑望着林倾倾。
她总觉得，眼下正需要她来推进一下饭局的进度。
“没什么，姐姐，吃菜吧。”林倾倾摇摇头。
朝昱也笑笑，视线刚好和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对上。
季司珩轻轻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眯眼。
“看着我干嘛？”朝昱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
他和季司珩算得上熟，又不能说太熟，季司珩这人没什么朋友，傲的很，尽管他比他大，季司珩也从来不把他看在眼里。
好在两人的商业版图是有利无害的交集，要是谁挡了谁的路，现在也坐不到一张桌子上吃饭。
“你有点心思。”季司珩拿起桌上的温毛巾，一面擦拭着双手，一面审视着对方的表情。
“我有什么心思？我对别人的老婆没心思，你别瞎揣测。”
朝昱夹菜的手一顿，收回来，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正在分享着什么的两位女人，生怕招来目光。
“不是对我老婆。”季司珩轻笑，将温毛巾放在了桌子上，抬手，长指幅度极小的指向了林倾倾，“是对她。”
“没有。”
“有。”季司珩挑眉。
“我们谈谈合作吧。”朝昱试着转移话题。
“你想老牛吃嫩草？”男人夹了菜，送进嘴巴里，咬着筷子，不徐不慢的，带着笑腔。
奇怪的态度。
朝昱没见过这么不务正业的季司珩，这样满眼充斥着笑意，声音少去锐利和尖刺，虽然他是赤裸裸的嘲讽，和看笑话。
很明显，他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朝昱左思右想，想不到。
难道是想让黎幼单独赴约的消息被他看到了？
那就合理了。
本来就不想看见他，才要求黎幼单独赴约的。
明明今天也说不来的，结果还是推掉了其他应酬坐在了这里。
这是什么品种的守妻石，也不知道黎幼嫌不嫌烦。
“吃什么嫩草。”
朝昱捏拳，佯装听不懂。
知道季司珩在找茬，所以不想给予理会，沉默着想要将这话题带过。
“坐你身边的嫩草。”
朝昱一口水呛住，轻咳两声，瞪着他。
没想到他如此不依不饶，看来是想让他出洋相，这是报复他呢。
“你很闲吗？”朝昱咬牙。
“嗯，闲。”男人点头，好整以暇的盯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案一样。
“你很让人下不来台。”
“你果然不是问心无愧。”季司珩单边的眉尾微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让朝昱无地自容。
真讨嫌，过去和现在，季司珩都讨人嫌。
这般直接的戳破别人的秘密，是要干嘛。
“我说了你让人下不来台，你还不收敛一点？”
朝昱轻嗤，开始摆烂，一副无所谓的状态，同他斗嘴。
“这是误解？”
“这当然是误解。”朝昱勾唇，知道他指哪件事。
“看来你被误解，也挺开心的。”
“和黎幼无关的事，你少管。”朝昱不想再同季司珩说话，说多错多，暴露的越多，越危险。
季司珩也懒得看他跳脚，拿起勺子，开始帮黎幼拌饭。
……
“那你们平时会吵架嘛？”
这边，林倾倾正和黎幼聊的热火朝天。
于她而言，现在是接近偶像、了解偶像的最佳时机，兴许也是吃八卦的最佳时期。
“当然吵架了，而且我还吵不过他，他不仅凶人，还喜欢手动让我闭嘴，真的很讨厌。”
黎幼轻哼，那抱怨着的可爱小表情，着实是没让林倾倾看出来季司珩有多不好。
相反的，黎幼好像很享受一般。
就是被宠着的恶人先告状模样，实在料想不到她被欺负的场景。
“他一定对你很好吧？”林倾倾咧着嘴巴笑，笑容娇憨，从和黎幼聊天开始，就一直眼神锁定着对方，嘴角更是没下来过。
林倾倾喜欢模样长得比自己还优越的女人，也喜欢能力比自己更优秀的女人，恰好黎幼两样都占了。
虽然黎幼看上去娇气可爱会撒娇像个甜妹，但是她站上舞台，就是高傲的天鹅，极具力量的身体和不被征服的灵魂，又让林倾倾觉得震撼，羡慕，只敢远观。
“不好不好，他会拧我的耳朵，还会捏我的脸。”
黎幼轻笑。
林倾倾撑着脸，非常欣慰。
至少从开始到现在，她对那个人所有的不满，都是笑着说出来的，就像是反话，就像是，恃宠而骄。
“不过，你年纪……挺小的吧？”
黎幼话锋一转，突然就脱离了轨迹，反问了林倾倾一句。
“嗯？二十岁了，还好吧？”
“你是还好……”黎幼点点头，眼神瞟到了朝昱身上，不经意的打量一眼，眉头又不经意的皱了下。
那朝昱，年纪应该挺大的。
“张嘴。”季司珩的勺子送到了黎幼的嘴边，将拌好的饭塞进了她嘴里。
“好香啊。”
“香就多吃点，别四处乱看。”
季司珩长指微弯，将她唇边的饭米粒蹭掉。
“我……这都被你发现啦？我目光很明显吗？”
黎幼突然觉得尴尬了。
立刻低下头，贴在季司珩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不明显，他没发现。”
季司珩轻轻摸摸她的后脑勺，安慰着她。
“真的？”
“嗯。”
黎幼松了口气，转过脸去，又和林倾倾聊了起来。
……
季司珩转过身，筷子刚刚伸出去，准备夹肉。
那肉就突然被一支筷子狠狠的戳中，季司珩抬眼，看见朝昱有些不开心的将肉串上筷子，拿回了自己碗里。
“她打量我，目光里还带点嫌弃。”
“哦。”
“你俩，没礼貌。”朝昱眯眼。
“所以呢。”
季司珩爱答不理的，朝昱也不自讨无趣。
他开了瓶酒，大概是，足以让人喝醉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