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怪笑米一峰就觉得不妙。
对方好像认识自己。
“老哥也喜欢早上锻炼呀,好有缘,喜欢这个斗笠就送你了。
对不起,我娘还等我回家吃早饭,再见。”
米一峰说完镇定的转身往回跑。
却发现自己的脚悬空了,就像吊着威亚在空中走太空步一样。
那人拎着他的脖领子在夜空里飞行。
听着耳畔呼呼的风声,米一峰恐高症犯了,惊惧的闭上了眼睛。
完尿了,小红帽把自己送到大灰狼家里当早餐。
什特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是运气的概率说好不好。
落地,进屋,那人控制着米一峰的经脉,想喊都喊不出声来。
掀开地席,露出一块木板,下面竟是一个地道入口。
一进地道,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厅堂,做会议室都够用。
墙上固定的铁架上插着火把,桌子上点着油灯,照得厅里亮堂堂的。
米一峰眯着眼快速扫了一圈。
应该说地下工程不小。
一丈多高,四丈多宽,长度看不出来,因为再往里走有门挡住了。
米一峰感觉长度应该能通到后街晨练的那户人家。
两个黑衣人迎上来。
那人瞥了一眼僵立的米一峰,满眼的戏谑之意。
将米一峰交给两人,他推开里面那扇门走了进去。
一会功夫,从那扇门里鱼贯而出一群黑衣人。
好家伙,还真是贼窝。
米一峰快速数了数,大约二十多人。
当中一人,气势威严,大国字脸上,那双寿眉非常显眼。
他背着手上下打量米一峰半天没言语。
“你确定就他一人?”
吴国桢侧头问抓米一峰回来那人。
“是,属下特意感知了一圈,周围没人,只有他一个。”
吴国桢又盯着米一峰看了一会儿,再次侧头徐徐说道:
“这次你做的很好,给你记一功,但不能大意。
你马上带人出去警戒。
再迎一迎那几个在杞家的人,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诺。”
那人领令,带着十个人去了地面接应。
吴国桢不再说话,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却向上微微翘起。
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自得之意。
他慢悠悠走到一把椅子前转身坐下,黑衣人在他身后站成一排。
米一峰当然认出了他,但没想到此人居然是杀人作案的头目。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轻轻将额前的散发拢到背后,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
法家的人到啥时都得气定神闲,不能输了气场。
但剑眉下的星眸却寒星点点怒视吴国桢。
“让我猜猜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吴国桢那张威严的国字脸忽然间表情丰富起来,看上去心情很爽的样子。
想什么来什么,费尽心机想捉拿这个小法吏,他却自己乖乖的送上门。
吴国桢此刻心情真的很愉悦,惺惺作态的想玩怀柔之术。
“打住,别猜,你不是算命那块料。
告诉我你是谁?”
兴趣盎然的吴国桢被噎住了。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嘴角下垂:
“小子倒是够胆量,有点意思。”
“一点没有意思。
你不先意思意思,别指望我能意思意思。
你的意思若不真实,我的意思也就不是你想要的意思。
现在不说没意思的,你先说点有意思的。
你是谁?”
“……?!!”
饶是吴国桢身经百战,一时也绕的蒙圈了。
这是老子的地盘,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米一峰很清醒,想的很简单。
怕有个毛用,来都来了。
凶手就在面前,杀不了他也得吐他一脸,法家的人就是这么头铁。
大不了死前受点皮肉之苦,反正法身还嗷嗷待哺。
“毛头小子,口舌倒是利索。”
吴国桢哂笑道。
除了他想要的那件东西外,他现在对眼前这个小法吏是真感兴趣。
一个淬体一期的废物,能独自一人找到这里来,能没问题么?
再想到夜市里的遭遇,吴国桢判断小法吏肯定练了某种增强感知力的秘功。
这里是他说了算,这小子进来还能出得去么。
还想和他交换信息,天真。
“你想交换?”
“这样公平。”
呵呵,公平?
吴国桢玩味的看着米一峰,心里不屑:
学法学傻了吧,这世道讲公平的人都死了。
等我问出我想要的,再杀你之前我会问你,什么是公平。
“我叫吴国桢。”
说完眉毛一挑,意思是我说完了,回答了你的问题。
米一峰嘴角莞尔,就这水平,前世幼儿园的脑筋急转弯都比你强。
“我叫米一峰。”
同样眉毛一挑回复道。
吴国桢感到自己的额头黑线在聚集。
“你好像练了一种增强感知力的秘术。”
“不是练的,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米一峰才不会傻乎乎的告诉他真相。
“你的天赋是什么?”
“人饿了就得吃饭,满足饥饿这种生理需求,吃饭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吴国桢的眉端几根长寿眉抖了两下,他决定不跟小法吏磨牙。
“我在楚家庄想找一件东西。”
“我好像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儿。”
看到吴国桢眼睛一亮盯着自己的身上,米一峰故意撇撇嘴道:
“免费送你一句,东西不在我身上。
你若这般想,就是瞧不起我的智商。”
吴国桢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谁会踹着宝物主动找上门来。
不过被看穿心思,还是有些懊恼。八壹中文網
“那你说说在哪儿?”
“……说说你们是什么人?”
吴国桢丹凤眼一眯,射出一缕阴鸷。
“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那样命长。”
“我也觉得秘密最好烂在自己肚子里,那样就没人惦记。”
“呵呵,年轻人,我见过很多嘴硬的,最后都跪在我面前求我杀了他。”
“嘴硬是个不好的习惯,而我是天生胆硬。”
“呵呵,有骨气,难怪能做小小的法吏。
不过在我面前你就是个蝼蚁,连米粟之光都算不上。”
“呵呵,你太自大了。
苔花如米小,亦学牡丹开。
法吏虽小亦是官,为国为君师万民。
你是什么东西?”
吴国桢脸色一沉道:
“小子,你在激怒我,不怕我一掌拍死你吗?”
“怕,怕的要死,我是正常人好不好。
但到了这里怕有用吗?
你们在楚家庄和杞家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
所以在这里横竖都是死。
就问你,这时候你会在意怕不怕吗?”
米一峰嘲讽一笑,一副早就知道你会撕下脸皮的表情。
吴国桢被来自小法吏的嘲弄彻底中断了兴致,很是冒火。
人家早就算到了结局,自己刚才有些小丑了。
“小子,让我看看你小法吏的骨头有几两重。”
挥了一下手,身后走出两个健壮的黑衣人。
两人双手互捏,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几步路却走出了刽子手般的杀势。
“别打死,东西还没到手呢。”
兴趣缺缺的叮嘱了一句,吴国桢换成一副看戏的模样。
米一峰瞪着吴国桢,傲然的扬起下巴。
下颌挑战似的扬了几下,俊秀的脸上,五官都是嘲笑蔑视的戏份儿。
然后猛然蹲身,双手护头,蜷成一团。
胳膊肘内扣,护住胸袋里的小米兔。
法律支持正当防卫,但同时也提示遭遇不可抵抗的暴力时,请选择伤害性最小的方式规避。
这幅标准的挨打姿势,是从前世电影里学来的。
吴国桢讶然的张张嘴巴。
这个小法吏的行为总是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