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沉了沉语气,虽然想笑,想看热闹,但是她毕竟是中宫,要处理掉这件事就不能笑,要端庄!要有威严!
“这可是皇宫!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宫规!你们的礼义廉耻呢?!你们可是大家闺秀!怎么就能动起手来!”苏禾是真的尽力在严肃了。
毕竟看着敏温仪和言美人的惨样儿她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笑。
言美人哭丧着脸:“娘娘,明明就是敏温仪她咄咄逼人,嫔妾只不过是说经过之前的暴雨菊花怕是她花大价钱找来的她就对嫔妾恶语相向,甚至还出手打嫔妾,这不是视宫规与无物吗!”
苏禾算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了为何打架。
前些日子的那场暴雨让许许多多的花草树木都备受摧残,如今再瞧着这殿中间摆的完好无损的菊花,倒是难得,恐怕还真是花了大价钱从外头弄到的呢。
苏禾也不跟她们站着说话,毕竟脚边还趴着一个。
苏禾到了上首,坐正后才又看向蓬头垢面显得疯疯癫癫的敏温仪和言美人。
“只是因为一些花儿你们便大打出手?也不怕失了皇家体统,也不怕叫皇上厌烦你们。”苏禾的语气威严,只是抬手捋了捋袖口。就让一些嫔妃以为她想要打人。
一众嫔妃都没有说话,毕竟敏温仪是真的仗着家世有些跋扈,跟嫔妃说话总要阴阳两句,导致现在没有一个人为她开脱。
同样的,言美人也没有,言美人也同样是怪她自己嘴贱,刚进宫时就仗着温小仪得罪了不少人,现下也是没人替她说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言美人和连美人也闹掰了,现下言美人被揍的这么惨她也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句话都没说。
苏禾见她们都不说话,然后才又开口:“敏温仪和言美人无视宫规,在后宫大打出手,实在是有失皇室颜面,即日起禁足自己的宫中,撤下绿头牌,为期三个月,罚半年月银,再抄五十遍宫规!本宫倒要看看是不是以后还这般!”
敏温仪惊讶极了,没想着苏禾会罚她罚的如此狠,这一下是头都露不了了,绿头牌也被撤了。
不光如此,其他的嫔妃也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还是看笑话。
这算是苏禾头一回罚的这么重,不过确实怪她们两个不守规矩,这打架的事情传出宫去还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不过苏禾确实是故意罚的这般重的,敏温仪实在是在宫里有些太横行霸道了,若是这回苏禾不逮着机会打压反而给她面子,那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而言美人与苏禾是未出阁时就结下的梁子,再加上言美人在后宫一直都不消停,所以苏禾也是要打压的。
关一关她们也好,省的她们不知东南西北。
估计过几天儿她们的家里就该给她们递信儿了,该是让她们消停的,毕竟他们也不想在朝中被嘲笑。
特别是敏温仪的家里,他们可是弃了靖王的,本来就在朝中有些如履薄冰,现下出了这个打架的事情岂不是更让人笑话。
内阁大学士怎么说也是正一品,本来弃靖王靠皇帝就被朝中大臣暗地里看不起,现下出了这档子事岂不是更抬不起来头。
苏禾又淡淡的看了一眼低下还愣楞地两个人,然后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各自回宫吧,从现在起就开始禁足,本宫也会把今日之事如实禀报皇上,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孰轻孰重自己琢磨。”
苏禾这话不光是说给敏温仪和言美人听的,还是说给众嫔妃听的,总要敲打敲打她们,今儿个便是个好机会。
苏禾径直出了后殿,然后出了岐阳宫上了辇驾。
岐阳宫的嫔妃见苏禾离去了也是赶紧低着走了,生怕下一秒被敏温仪当成出气筒。
连美人也是灰溜溜的悄悄的从一边走了,也是生怕成了敏温仪或者言美人的出气筒,毕竟两个人她都的罪过。
连美人搭着芳若脚步急急,想赶紧走小路回宫,以免被哪个多嘴的逮住了又说道她。
而她殊不知他的身后正有一个人悠悠的看着她,而此人正是婉嫔,户部尚书刘城的妹妹。
婉嫔的大宫女袭香也看着那快步离开的背影,语气有些嘲讽:“连美人真是虚心假意之人,之前还跟言美人好着的,现在倒是她跑的最快。”
婉嫔淡淡的收起目光:“她们做咱们看,不掺事儿也不惹事儿,咱们敬着皇后娘娘便是。”
袭香点点头,想起苏禾有些崇拜:“皇后娘娘真的是又美又飒,方才真的好霸气的。”
婉嫔听到袭香夸皇后娘娘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你呀,真是没规矩,以后万不可以在外头说这些。”
袭香笑呵呵的:“奴婢只在娘娘面前儿说,下次不会啦。”
婉嫔这才朝前迈步走去,边走边说:“也不知道今儿个御膳房怎么安排,眼下小宴办不成了,会不会把今儿个为小宴准备的膳食再分发到各宫?”
袭香想了想笑道:“就算御膳房分膳食估计也还要好大一会儿,反正咱们宫里的小厨房是收拾出来了,今儿个奴婢给娘娘露两手。”
婉嫔扬起笑意:“好,赶快回宫吧,本宫瞧着你露两手,看看你的厨艺退步了没有。”
袭香回道:“那哪能啊,奴婢的厨艺可是刻在骨子里的,怎会退步。”
婉嫔出门的时候就没有乘辇驾,现下跟袭香一起说说笑笑走着回宫了。
与此同时温小仪也走在回宫的路上。
温小仪自从前家里出事之后就变的沉默寡言,在后宫没什么存在感,半年还说不上一句话。
温小仪的身子也不是太好,可能是因为早产的事,也可能是因为孝贤皇太后在她怀孕期间一直喂她药的缘故。
温小仪不是嫔位,没有乘坐辇驾的资格,所以这会儿走在路上稍微有些喘气儿。
大宫女轻言在旁边面露担心:“小仪,以后这种小宴咱们还是不要参加了吧,本来每日的请安都已经走了够远的路了,现在又走这么些路,奴婢怕主子身子又不好了。”
温小仪摇摇头:“本主的身体本主自己知道,多走走也好,全当锻炼身体了,本主要是事事都不出头岂不是要在这深宫中浮浮沉沉一辈子?只要本主能露面,那就一定要露,说不定峰回路转,皇上又对本主有兴趣了呢。”
轻言低了低头,虽然知道这种几率极小,但到底没再说什么,她主子家人流放,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递过来,还是让她主子有点奔头吧。
轻言正想着,下一秒温小仪就说道:“轻言,等到回了宫你再拿些银两去打听打听我娘的消息,就算……就算是没了,也要有个消息吧。”
轻言低了低头,还是安慰温小仪:“定是路途遥远,所以消息不灵通的,夫人一定还好好的呢。”
温小仪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这周围的宫墙绿瓦,只觉得自己被锁在了这个深深的牢笼里。
“但愿吧。”
轻言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扶着温小仪慢慢的走着,背影在这宫道上显的凄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