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有些纳闷，在原地停了一会会才重新蹬上自行车从程芳身旁擦身而过。
一路他虽然有些捉摸不透，但也没打算停下来。
一直到了自家小院，张强将车停进去。
张强爹看到他，立马拍拍身上的灰土说：“今天回家倒是及时，没送秦妞妞啊？”
张强父母都知道自己儿子在追求上河村的秦妞妞。
追的可勤快了。
还催他们把房子粉刷一下，他马上要娶媳妇。
张强父母只有他一个独苗。
自然啥都满足他。
别说粉刷房子，就是摘星星，他们都会想办法给儿子弄来。
不过张强听到这句话，脸色明显不太高兴。
锁好自行车后说：“没送，以后也不送了。”
张强爹愣一下，这话啥意思？
什么叫以后也不送了？咋回事啊？
他不是追人家小姑娘追的很殷勤的？
吵架了？
张强爹顿时就说：“你们这是吵架了？”
“没有。”张强心情不太好。
他喜欢秦妞妞，但也知道不可能了。
秦妞妞现在心比天高，一心要嫁给城里。
早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咋回事啊？”张强爹不懂了。
倒是张强娘看出点啥了，一边摘菜一边说：“阿强，追小姑娘不可能一帆风顺。”
“要是不合适也别勉强，好姑娘多的是。”
张强娘不是非要秦妞妞不可的。
秦妞妞这个小姑娘，她去养殖场看过一次。
长得是还不错。
但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主。
心野。
她家阿强性子本来也比较野，要再找个野的姑娘过日子，这家还能成家？
她就觉得，找个老实本分的姑娘比秦妞妞强。
只是儿子看上她。
做娘的提醒了几句，他不听。
她也只能随他去了。
张强心情烦闷，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帮他娘摘菜：“我知道。”
“以后不会找她。”
他打定主意了，不做舔狗了。
他都追半年了，秦妞妞根本没答应他，还经常溜着他玩。
这次更是明确告诉他，她要嫁给城里大学生。
所以算了。
张强决定放弃。
“分了？”张强爹问。
张强呵一声：“都没谈，分啥。”
“那就是不追了呗，不追就不追，改天我让媒婆给你去说媒。”张强娘一点都不惋惜，甚至还挺高兴，儿子能清醒过来：“妞妞这姑娘，不适合你。”
“你们俩都很野，以后过日子免不了要吵架的。”
张强没反驳啥，算是默认。
“既然不追她了，那你要不要去镇上干活？你老舅前几天又来问我了，想让你去派出所，那边缺人。”张强爹坐到一旁的小凳上开始抽旱烟袋。
张强家有后台，镇上政府的单位的主任是他家亲舅舅。
原本张强退伍回来，他已经托他舅舅给他安排去镇上好单位去干活。
结果这臭小子看上了隔壁上河村的秦妞妞。
根本不去镇上。
选择去了上河村的养殖场干粗活。
张强爹当时差点气死，但儿子说为了给他讨个儿媳妇回来，让他抱孙子。
他就默许了。
现在不用去追媳妇了。
他就想让他去镇上，在镇上干活比养殖场有前途多了。
“到时候再说吧。”张强现在没心思考虑未来工作的事。
张强爹闻言，抬手拍打了一记他后背，“你个臭小子，去镇上工作，还愁没有好姑娘？”
“不是这个原因，工作的事，我会考虑。”张强只是烦躁。
“那行，你一定要考虑这件事知道吗？”张强爹抽口烟，叮嘱。
张强嗯一声，闷头继续帮他娘摘菜。
不过摘菜的时候，他脑中就闪过了程芳的脸。
程芳那张寡淡却冷静异常的脸。
张强吓一跳，手抖了下，一不小心直接把菜给折断了。
弄断菜，他还在心里直接飙了句粗话：草。
他怎么想起她了？
真是无语。
他娘看见断了菜叶根，以为他还在想人家秦妞妞，立马说：“你咋回事？这菜还惹你了？”
“还是忘不了人家妞妞？瞧你那点出息，人家不要你，你还要惦记，有啥意思？”
张强丢下菜叶，拍拍手上的灰土说：“不是这事，我去喝口水。”
说完，径直去里屋倒水喝。
张强娘回头瞧他一眼，皱皱眉，在心里叹口气，看起来，她家这臭小子还是忘不了秦家那个小妞妞。
哎……
*
月色高升，银光熠熠，如一片薄纱笼在乡村平房屋檐。
村东头的一处矮屋内。
程芳娘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
她有严重的咳嗽病，去了卫生院开了药也没治好，只能回家养着身子。
程芳不舍让她娘夜里咳嗽那么难受。
给她熬了一碗甘草汁。
喂了她，准备安顿她休息，程芳娘却忽然拉着她的手说：“阿芳，娘活不了多久的。”
“你早点找个人嫁了，我能安心走。”
程芳不喜欢听她娘说丧气话：“娘，别乱说，你只是咳嗽。”
“咱们养好身体，就行。”
程芳娘摇摇头：“我的身体我知道，你听话，我明天让媒婆来咱家？”
程芳抿下唇：“你身体不会有事。”
“你要我早点嫁人，我乐意的，但是前提条件，他们得接纳你。”
程芳娘知道她孝顺，但有几个人会接纳她这种病秧子？
“阿芳，娘知道你孝顺，但是你不能总被我拖累。”
“娘，别说了，不答应这个，我谁也不嫁。”程芳不想多说：“你早点休息。”
说完扶她躺下。
摁灭煤油灯，她才睡到屋里墙角的一张小床上。
盖上被子，她有些累地闭上眼。
原本看上张强是因为他们是一个村，嫁给他，可以就近照顾娘。
现在看来是不行。
明天等媒婆来，她要跟媒婆说说这个条件，必须就近能照顾到她娘才行。
要是不行，她也不嫁了。
*
次日一早。
罗薇早起，洗脸的时候，想起来程芳的事，赶紧回屋拿了一块牛奶皂放到袋子里。
秦彦见她拿了香皂，便问：“你带去养殖场用吗？”
“没有，我送人。”罗薇擦擦脸上的水珠，说。
秦彦嗯一声，没多问，媳妇做事，他放心。
“今天你们要参加比赛，我昨晚教你的东西，别忘了。”秦彦伸手温柔摸摸她头发。
罗薇晓得，她都记脑袋里了。
今天的比赛，她会努力赢！
当然要是输了，她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