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打开门，对着朱玉稳的房间指了指，“我娘在那屋……”
然后又介绍了孟老，杜老以及傅老太和傅庆国的房间。
大晚上的，要是走错了，可就有点吓人了。
傅青柏点了点头，借着手电筒的光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傅雪，心中莫名的安心踏实了不少。
坐在床边，傅青柏轻轻地摸了摸傅雪白生生肉嘟嘟的小脸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真好，曾经的一切都没发生。
“小芸，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傅青柏拉着傅芸的手说道，虽说傅芸灵魂是个成年人，可身体到底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让她扛起这么多，傅青柏很是心疼，“是爸爸没做好。”
傅雪笑了笑，反手握住傅青柏的手。
爸爸的手心很暖和，手掌也很宽阔，是她曾经渴望却又不敢接触的温暖。
“爸，我不觉得辛苦，相反，我现在觉得很幸福，从来都没有如此的幸福过。”
傅青柏鼻子一酸，当着傅芸的面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小芸，对不起！爸爸曾经错了！”
他曾经真不是个东西。
傅芸心疼的抓住傅青柏的手，不让他打自己，“爸，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就行。”
虽然很多人都能云淡风轻地说一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可对于那些真正经历过痛苦和黑暗的人来说，过去永远都不会过去。
傅芸如此，傅青柏更是如此。
只不过比起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他们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傅青柏点头，他现在只想做个好丈夫，好父亲。
“我去看看你娘。”
傅芸点头，她也要准备睡觉了。
“呜呜呜呜……”
傅青柏正要出门，耳边就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在黑夜里显得特别的瘆人。
傅芸叹了口气，“哎，又开始了。”
说完，看向傅青柏，满脸期待的问道：“爸，你有没有办法收拾她一顿，这些日子，她可把我小姑和三姑磋磨狠了。”
这哭声这么有特色，傅青柏一听就能听出来是谁。
现在又听到傅芸这样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又作了什么妖？”
傅芸将这段时间的事情跟傅青柏说了一遍。
赵广兴摔断腿之后，回来也不消停，不仅天天要傅菊香和傅桂香轮流伺候，一日三餐还得要人喂。
顿顿都要有肉，至少两菜一汤。
除此之外，身上的衣服还得让傅菊香或者傅桂香给她天天洗，用手搓，不能用棍子打，省得给她打坏了。
洗衣服的时候得把水洗成清水才能晾起来。
在她的折腾下，傅菊香和傅桂香给她洗衣服的时候，一件衣服至少得清八遍。
她们稍微露出一点情绪，她就开始哭闹。
说女儿不孝顺，挣了钱不知道孝顺爹娘，欺负她成了残疾啥的。
总之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好听。
除了折腾她两个女儿之外，她也没放过他男人傅庆祥。
前天，傅庆祥去公社买东西，在路上遇到了侄儿媳妇王香儿，叔侄俩一路回来，赵广兴见了之后。
拄着棍子一瘸一拐的跑到王香儿门口大骂，说王香儿不要脸，看她断了腿就勾引她男人。
这一闹。
不仅傅庆安和杜九香生气，傅青友更是气得想揍她。
只不过被邻居拦了下来。
最后跟她大吵了一架，傅青友扬言以后再也不认她。
王香儿更是委屈得直哭，摸了根棍子，对着她瘸了的腿，狠狠地就敲了几下。
疼得她嗷嗷直叫。
最后被又羞又臊的傅庆祥拖回家狠狠地揍了一顿。
这两天也没让傅桂香和傅菊香来。
这些日子为了照顾她，姐妹俩一边顾着生意一边照顾她，都瘦成了一把骨头。
傅庆祥气不过，就让她们别管她，想死就直接去死。
没人管赵广兴之后，她一个人肆无忌惮，每天到了晚上就开始声音凄厉地鬼哭狼嚎。
引得周围的狗都跟着叫，一晚上都不得安宁。
村子里的人住得都不远，即便远的，就她那嗓子和穿透力，也没有听不见的地方。
即便听不见她哭闹，也能听见狗叫声。
狗子与狗子之间相互传染，相互影响。
最后整个村子的人都让她闹得晚上睡不好觉。
“哎……”
傅青柏叹息一声，“我去看看！”
赵广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之前他就说过，如果她安分守己，他可以放她一马。
但是她不想好好做人，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傅芸一脸兴奋，拽了拽傅青柏的手：“爸，我跟你一起去。”
即便是黑夜里，傅青柏也能看到傅芸眼中的兴味和期待，最终点了点头，“一会儿你别出声，我去吓唬吓唬她。”
“好！”
傅芸应下，就往外走。
“是谁？”
傅芸刚开门，还没走到堂屋门口，就有人询问了起来。
傅青柏见状连忙进入空间。
傅芸听清楚问话的人的声音，回答道：“孟爷爷，是我，我出去一下。”
“哦，是小芸啊，你慢点，拿个煤油灯。”
孟老听到傅芸的声音叮嘱了一句。
毕竟大半夜的出去肯定是起夜，他一个男人家，不方便陪着，只能叮嘱一句。
这时，另一个房间，傅老太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芸起夜啊，我陪你去。”
“不用了奶，你赶紧睡吧。”
傅芸拒绝道，她奶跟着，她还怎么去看戏。
“睡什么睡，天天喊得跟个厉鬼似得，谁能睡得着。”
傅芸没反驳，这个时候本来是应该睡得香甜的时候，现在大家竟然都醒了，原因自然也不用说。
接着屋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快，傅老太就摸着黑走了出来。
方才在孟老喊她的时候，傅芸关上了手电筒，戴上了夜视眼镜。
此刻，她看着傅老太就像是瞎子一样，双手一边走一边摸，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上辈子她奶瞎了之后的样子。
在房间里，她就是这样一边走一边摸，毕竟是她熟悉的地方，摸索着，她基本上能知道是什么地方，也知道自己需要的东西放在哪里。
要是去了外面，她手中就拿一根棍子，一边走一边敲，确定哪里有石头或者台阶。
即便这样，她也把她照顾得好好的，摸着瞎也会把她的衣服洗干净，给她洗头发。
每天她刚从床上起来，奶就会先用红头绳给她编两个四股的麻花辫儿。
看到她奶摸索的样子，傅芸鼻子一酸，拔腿就冲了过去。
“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