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樾之枯藤——翻车现场
再说沈梦溪,见段耕出手果然不凡,觉得段耕能带她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便和老公闹着要离婚。原来沈梦溪老公是现役,军,人叫甄铁谷,听说沈梦溪要离婚,问为什么?
沈梦溪回说,每个人都有梦想,女人的梦想就嫁了人,过好日子。
甄铁谷在军营服役回不来,他让家里父母去安慰安慰沈梦溪。
铁谷父母听说儿媳妇沈梦溪要离婚,连忙去找她。甄沈两家联姻都是双方自谈自恋的,双方父母也觉得般配,怎么突然闹起离婚来了。
甄家父母还没到沈梦溪住处,她周围邻居闲话说得车拉船载那么多,讲沈梦溪和一个戴眼镜男人出双入对,跟夫妻似的。
铁谷父母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自家儿子守边疆,保家卫国,结果后院起火了。一纸诉状告到法院,说段耕破坏军,婚。
沈梦溪见甄家不依不饶,怕事情闹大了,沈梦溪改口说:“那天段耕去他家,没经她同意强,行发,生关,系,是强,奸。后来发生的事纯属奸,后生情。”
甄家立刻报案,段耕被公安机关刑拘了。
段耕被刑拘,沈梦溪配合警方做了笔录,再不敢提离婚的事。
段母听说儿子被抓了,托亲告友找关系要把儿子捞出来。段母放下身段到甄铁谷父母面前,跪地求饶让撤诉。
甄家见沈梦溪也不闹离婚了,段家苦苦哀求,把这事交给沈梦溪自己处理。沈梦溪一口咬定是段耕入室强,奸胁迫了她,要想达成谅解,赔款撤诉。
因为平时段耕扯虎皮拉大旗说他家非常有钱,沈梦溪也以为段家有钱,开口要了两千万。
审讯时,段耕也承认第一次确是自己强行的,沈梦溪不是愿意的。
警方认定段耕违背妇女意愿,强行发,生关,系,构成强,奸罪。
事实清楚,段耕供认不讳。段母救子心切,只好同意沈梦溪的要求,但听说索赔两千万,吓得屁滚尿流,苦苦哀求甄家父母,说家里老夫妻为工薪阶层,真的没那么多。段耕不过是个下岗人员。
沈梦溪开始死活不相信,因为段耕说了,他家里存款过亿。段母对天发誓是假的,沈梦溪暗中打听,原来不过是段耕吹牛而已。自己本来死活要离婚嫁的人,竟然是江湖骗色的花心大萝卜,气得要死。便说至少一百万,不可再讨价还价。要不让段耕两重罪并罚把牢底坐穿,要不,就如数赔钱。
段母见话都说尽了,回家把几十年老院子变卖了大几十万,又向自己娘舅家借了几十万凑足了钱,赔给沈梦溪。借钱时段母为了顾全段耕面子,谎称大儿做工程被朋友骗了,明年就好了。
原告被告达成调解协议,甄家撤了诉,段耕回了家。
如今段家居无定所,临时找个车库暂时住了下来。卖房时段耕把以前的那个铁箱子死活保存着,那是他一辈子美好的回忆。
段家自此债台高筑,段耕付不起高利息,上门讨债的络绎不绝。
沈梦溪被段耕哄骗后名声扫地,悔不当初,又跑到军营向甄铁谷磕头请求原谅。甄家父母觉得这儿媳太丢人现眼,怂恿儿子快快离婚,把这个女人扫地出门,让她带着她卖身的一百万能滚多远滚多远。铁谷不想父母太闹心,果断离了沈梦溪。
本来沈梦溪设想中的离婚换来百辆豪车迎婚的奢华婚礼泡汤了,现在又被夫家扫出来,只好带着段家的一百万赔偿款,远走他乡去了。
段母一手炮制的为儿选美秀闹剧完美收官了。结局就是把所有积蓄赔了,房子也卖了。
段耕好多天付不起利息了。借债的朋友们纷纷上门逼债。
段母说:“你们的钱转给谁,朝谁要去。我儿子没接到你们的钱。”
段耕说:“对啊,你们钱都转给林果了,去找林果要吧。”
债主转向林果,林果对债主们解释,第二天钱就转给段耕做工程去了。
问了一下情况,直到此时林果才恍然大悟,原来貌似段耕辉煌时刻,不过是他圈钱找女人的新高度。段母到图书馆吹嘘段耕提拔了,做工程了都是假的。原来段耕品行不好,因为采花大盗早被企业开除了。
林果呆呆坐在图书馆吧台里,世事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最气人的,就连段良给的奶粉钱也被段耕要去了。
债主们找不到段耕,都认定向林果要钱,不给就起诉她。
林果哪能承担几百万债务,有孕在身行动不便,也只好艰难跑到段家大院找段耕理论。谁知家早抵债卖掉了,都搬走了,新的房主正翻新段家院落,装修了。
左右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他们一家居住的车库。
段母依然编剧说:“本来好好的,我家小耕做工程被人骗了。但你放心,我家小耕会起来的,会好起来的。还有好几个工程都打桩开工了。”
林果说:“你们什么时间能学会不说假话?怎么都被段耕拉进深渊了?”
车库里,真的像被洗劫过一样,家徒四壁。别的人家越过越红火,怎么这个家越走越后退?
林果越想越气,一抬眼,看见车库桌子上还恭恭敬敬摆放那个装满风流史的铁箱子。林果身怀六甲,再也没劲去踢翻那铁箱子了。
林果问:“你们老两口挤在这黑咕隆咚车库住,段耕人呢?”
段母依然想瞒着林果说:“跑工程去了吧?”
林果说:“什么工程?美女集中营吗?”
找不到段耕,林果又回到图书馆。
恰巧接到段耕电话,段耕说:“工程马上施工了,这次还是大工程,几十亿。现在要给工人发工资,能不能暂时给点钱?”
林果说:“别装了,我都懂了,你没坐牢就万幸了。赶紧想办法把朋友的几百万高利贷还了吧。我都被他们上门要债逼疯了。”
段耕一计不成,再生一计。高大上牌打不通了,再打一轮悲情牌。
段耕在电话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说:“林果,我真的没法过了。现在躲在一家小旅馆,蚊叮虫咬,饭都没得吃。钱肯定是还不起了,”
段耕哭得稀里哗啦,哭出鸡声来了。林果又同情起来,陪着一起哭。眼看自己的前夫过成这样子,心里很是难过。安慰段耕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努力。能帮我一定尽量帮。”
下午林果收到段良转来的几千块钱,是他实习期间的劳动佣金。
段家两儿,一个积沙成塔,一个挥霍无度。
直到此时,林果才想起段良要返校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千万别回段家,有事问问蒋姨,你太善良,经不起妈妈和哥算计。
林果后悔起来,自己太任性了,根本就没听从段良的话。遇到事既没有找蒋姨商量,也回了段家。
段良担心的和不担心的事都发生了。
吃一亏长一智,吃多亏也没长大脑。
渣男之所以能成为渣男,是因为他们的迷惑性太强大了。能让你在一个坑里死一万次。不是谁都能够格做成渣男的。
林果锤了锤脑袋,发誓,从此以后,睁亮双眼,看清社会,好好和段良过日子。幸好段良上学去了,这里发生的事他一概不懂。
晚饭时,林果问蒋文娟:“蒋姨,小良打电话回家了吗?”
蒋文娟说:“我没接到呢?”
林果茫然若失地说:“有两三个星期没打电话了。”
蒋文娟说:“想小良了吧。就这,上次小良回来还跟他怄气?”
林果有苦说不出,禁不住流泪了。
蒋文娟说:“不哭不哭,难怪小良临走反复对我说,林果太简单。让我多关照你,还是小良最了解你,最疼你。”
蒋文娟越这么说林果哭得越厉害。
蒋文娟说:“你们俩都是我的孩子,都是乖宝贝。金童玉女的神仙颜值,加上撕不开的相爱。姨就喜欢你们俩。”
林果说:“那他怎么不打电话了?”
蒋文娟说:“实习了,估计太忙了。”
林果哭得饭都吃不下,蒋文娟把林果抱在怀里安慰说:“都要生了,不能伤心。要叫小良知道,还以为姨没照顾好你呢?”
林果早晚盼着段良打个电话来,可终究是没打,想起上次段良打电话来关心她,林果漫不经心的口气。真的很后悔。
原有的纯真一旦失去了,以后剩下的都是乱如麻的复杂。
段家状况一落千丈,幸好段母还有退休金能维持生活。只是大儿段耕爱吃屎的狗离不开茅坑,依然不改爱好,整天獾猪头插蜜罐一样寻花问柳。
只是没钱了,把目标放到农村离婚小女人身上了。寻找到下手的人了,便回家赖着段母给钱。段母心疼儿子,有计划每个月从退休金里挤一点给儿子。儿子越落魄,段母越心疼,希望他时刻有个女人陪着,散散闷,开开心。
段母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林果能恪守诺言,像协议上说的那样,生下孩子和段耕一起过日子,那样段耕下半辈子就有人照顾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段母煞费苦心,现在只要让段良对林果死心,就两全其美了。
想到此,段母把林果亲手写的并有签名手印的协议书,直接寄给了远在高校实习的二儿子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