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馆大厅。
刚跳完一曲的夏婉婉正接受姐妹团的盛赞。
“婉婉不愧是咱们海京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一舞倾城啊!难怪陆宾年死活要和你姐退婚,定要娶你!”
“听说那女人在南洋乡村打渔锄地,又黑又糙,浑身还有难闻的鱼腥味。给咱们冠绝群芳的婉婉提鞋都不配!”
夏婉婉微微一笑。
看来之前雇人散播的话术很有用,夏兮还未露面,就被钉死在丑女的耻辱柱上。
争婚这局棋,她已先赢一手。
从仆人处得知夏兮一到就闭门不出,夏婉婉眼睛亮了亮。
看来果然如自己所料,夏兮是个在乡下养糙了的土包子,丑得不敢见人。
夏婉婉更有把握了,她定要逼她出来,在众人面前,将她艳压得渣都不剩!
夏婉婉走上台,拿过歌女的麦克风,嚣张地朝楼上喊麦:“夏兮姐姐,你怎么一回来就躲在房间呢?难道是丑到见不得人,怕被我碾压,被陆五少更加嫌弃吗?”
台下姐妹团一阵哄笑。
“夏兮丑八怪,出来!”
“夏兮丑八怪,出来!”
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接着嘲讽起哄地呼喊,一浪比一浪高。
夏兮推开门,穿过曲廊,拾级而下。
她本想安顿好俩娃娃就练毒,可大厅这帮人,实在太吵。既然夏婉婉非要找死,她今天就好好送夏婉婉一程,让夏婉婉终生难忘!
夏兮婀娜娉婷而来,银白色缠枝旗袍,勾勒出她完美曲线。整个人宛如从画中走出,美得不可方物。
喧闹的大厅,像被按下了休止键,霎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随后,一片倒抽冷气声。
“天!快看!仙女下凡了?!”
“哇!海京名媛美女这么多,竟没一人比得上她!”
“我本来以为夏婉婉就够美了,可和她比,简直一个天上月,一个地上泥。被碾压成渣渣!”
之前的赞美,悉数化为拉踩。夏婉婉从云端坠入山崖,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她怨毒地盯着从未见过的面孔,唇快被咬出血来。恨不得冲过去,将这个明显比她美百倍千倍的女人,撕得粉碎!
“诶,她不会就是夏兮吧?”有人迟疑出声。
“怎么可能!夏兮南洋乡村长大,又丑又土,外面都传遍了,你不知道?”
夏婉婉回过神来,她要把夏兮钉在丑女的耻辱柱上,狠狠钉死,决不能松动!
夏婉婉拿着麦克风,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倍,撒谎毫不脸红:“我亲眼见过夏兮姐姐,很黑,身上还有鱼腥味。说实话,我从未在海京见过如此丑的人。夏家找这么个大小姐回来,还不知道以后有多丢人!”
台下众人听得纷纷点头,夏兮一个南洋乡村长大的土包子,哪里可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不丑得让人想吐就不错了!
夏婉婉嫉妒地盯着走上台的美丽女人,拿着麦克风趾高气昂地呵斥:“我既不认识你,也没邀请你。夏公馆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来人,把她拉出去!”
夏兮置若罔闻,径直走到夏婉婉面前。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透过麦克风的放大,在整个大厅里回荡。
“啊!”夏婉婉凄厉惨叫,脑瓜子被扇得嗡嗡直响。
“你敢打我?我是夏家千金,你敢打我?!”
“啪!”
夏兮反手又是一耳光。
夏婉婉直接被扇得跌倒在地,血腥味从嘴角蔓延到整个口腔。众目睽睽之下,狼狈可笑至极。
夏婉婉气急败坏地搬帮手,朝底下的仆人吼道:“你们都是死的吗?眼睁睁看着自己家千金被欺负?还不把她拉下去,碎尸万段?!”
“二小姐,这位是……”管家上台,不忍看夏婉婉尴尬模样,艰难解释,“大小姐,夏兮。”
“什、什么?!”
夏婉婉只感觉一个晴天大雷,狠狠地劈到自己身上!
捂着被扇肿的脸,满目不敢置信。
“哄!”台下直接炸了。
“这个天仙似的美人竟然是那个传闻里丑陋的土包子?!”
“假千金当着真千金的面耍威风,被真千金狠狠修理了?”
“陆五少如果看到夏兮本人,怕会当场一见钟情,哪里还有夏婉婉的戏?”
非议的声音如雷如鼓,重重冲击夏婉婉的耳膜。
之前浑身的嚣张,也像被大雨浇透的假凤凰,露出落汤鸡的真面目。
夏婉婉只觉万箭穿心,痛苦难堪至极!她掐着手心,才勉强不哭出来。
“姐姐,你为什么要打我?我只是不小心说错了话,又不是故意的……”夏婉婉捏着手绢擦泪,楚楚可怜,“你是不是嫉妒我有阿爸的疼爱,所以容不下我?”
夏兮直接打断她茶里茶气地女表演。
“别叫我姐姐,我没你这个妹妹。夏家千金是独生女,除非……”夏兮顿了顿,眸里闪过讽刺,“除非你是阿爸外面的私生女,故意塞进来,顶替我这个嫡女。”
“你口口声声叫我姐姐,是想坐实私生女身份,污蔑阿爸的人品?”
夏婉婉脸色一变,慌乱地看向夏兮,见她神色如常,才轻呼口气。
但随后,她就发现自己被将军了,被摁在下风,动弹不得。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夏婉婉一张脸毫无血色,“阿爸人品高洁,海京人人传颂。怎么可能有私生女。”
夏兮笑了笑:“既然你亲口承认没有血缘关系,夏公馆就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她动了动手指,微微颔首:“管家,把这个夏家无关人员拉出去!”
“你要赶我?你怎么可以……”
夏婉婉捏着手绢,哭出声来。
她想不通,明明一开始主动赶人是自己,为何现在反被赶了呢?
“怎么不可以?夏公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儿。”夏兮笑吟吟,嗓音却淡凉入骨,“这话你说得不错,原话返还,你怎么能不高兴呢?”
夏婉婉呆愣如鸡,木木地站在原地,差点被噎得背过气去!
她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茶一尺,夏兮却茶一丈!
她美不过夏兮,打不过夏兮,也茶不过夏兮!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夏兮哪是什么没见识、好拿捏的土包子,分明是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花!
夏婉婉又懊又悔,被极度的绝望、气愤压垮,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二小姐!”大厅一阵混乱,宾客们纷纷离去,一个人却冲了进来。
正是夏兮的生父,夏家的入赘女婿,祁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