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你吃错药了吗?竟然跟这个贱人联合起来!”
“你少胡说八道。”
左驰骋忍着脚疼,不耐道。“好端端的,你跑来西苑做什么?还说我胡说八道,有本事你反驳啊!”
左静兰没好气道。左驰骋脚疼的厉害,他又得装着若无其事,还得维持身体平衡,还要回应左静兰的质疑,愈发没了耐性,直道:“你管我来西苑做什么!没别的事赶紧走,我们还有事要忙,你少捣乱!”
左静兰虽是他的亲姐姐,可却是个蠢笨的,万一她将卫青秋拉去他不方便去的地方,监视一事只能交给她,可以她的智商,卫青秋糊弄她简直易如反掌。保险起见,他必须亲自监视卫青秋。然而左静兰不知晓内情,一听这话,愈发觉得弟弟袒护卫青秋,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她也顾不上找卫青秋的麻烦,费尽力气将脚从泥地里拔出来,东倒西歪的冲到左驰骋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你还是不是我弟弟,是不是娘的儿子?左丘霄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天天帮着他们夫妻俩说话!”
“上次你叫我和娘打扫西苑,我和娘累出了一身的病,可你倒好,转眼让卫青秋这个贱人住进西苑。”
左静兰越说越气,声调渐高:“你说,你是不是存心打我和娘的脸面?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让他们住西苑,把我和娘当丫鬟下人使唤?!”
左驰骋隐约觉得脚面在渗血,且连带着小腿都有些胀痛,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就听左静兰又骂道:“我是你的亲姐姐,娘是你的亲娘!你不感念我这个做姐姐的,无所谓,可娘十月怀胎生下你,你怎能忘恩负义不念娘对你的恩情?认贼作父,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左静兰骂骂咧咧没个消停,完全没注意到左驰骋愈发难看的脸色。最后,还是卫青秋发现不对劲,凑过去问:“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自己给他的药只会致人腹泻,过了时辰药效就失灵了,他今日又没吃药,怎的还会难受?莫不是,除她之外还有人给左驰骋下了毒?!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卫青秋登时无法淡然。假若有人在此期间给左驰骋下了毒,那么无论左驰骋到底因何难受,外人甚至左驰骋自己都会认为这毒和她卫青秋有关!届时,即便她吃下药丸后一整天都没任何不良反应,也不会有人信她!慌急下,卫青秋不得不忽略左驰骋的臭脸,再次焦急问道:“你到底怎么了,究竟是哪里难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没事。”
左驰骋抿紧唇角,故意转过身忽略卫青秋关切的视线。卫青秋不放心,生怕对方出事,又要往前凑,却不想此时左静兰忽的上前,再次攥住她得手腕,恶狠狠道:“你离我弟弟远一点!”
说着,她又看向左驰骋,恨铁不成钢道:“今天,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卫青秋这贱人必须得跟我走!去了结她造下的冤孽!”
而后,左静兰一扬手,高声喝道:“来人,将卫青秋这个杀人凶手给我摁住,送去角门!”
“左静兰,你皮痒了是不是?”
卫青秋折过身来扫她一眼,不费吹灰之力挣开她的桎梏,“狗屁的杀人凶手,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我是你的大嫂!”
“嫂你个——”不等对方说完,卫青秋眸中利光一闪,猛然扬起胳膊一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过后,随着一声女子尖叫惊呼,左静兰身子一歪跌在泥浆里,溅起一圈泥点。周围的下人纷纷避开,就连左驰骋都皱着眉闪了闪身。“你、你敢——”卫青秋前倾,再度打断她的话,冷声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微微下蹲,嘴唇几乎凑到左静兰的耳垂,声音低低的,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可那声音却如阎罗鬼差一般:“杀了你我都不会害怕半分,打你一巴掌而已,还需要多少胆量?”
左静兰不受控制的狠狠打了个寒战。她顾不上形象,慌乱用手去撑着泥地维持平衡,双眼又怕又气的瞪着卫青秋,“你、你就不怕帮报应吗?我——”“做坏事的人才会遭报应,好人不会。”
卫青秋起身,抬起下巴,冷傲道:“行了,我还有事要忙,没时间跟你玩过家家。”
说着,卫青秋移开视线,淡淡扫了眼早已看呆的下人,冷声道:“没看见二小姐跌进田里,衣裙都脏了么?还不快将二小姐扶回去为她梳洗!”
片刻后,一群丫鬟、婆子忙不迭上前将左静兰从泥浆田里拉出来,手忙脚乱的预备将人送回去。然而,卫青秋低估了左静兰的胆量。在被用性命威胁过后,被婆子抬着走了不过两步,左静兰突然挣扎起来,“卫青秋,你逼死下人,你不得好死!”
喊完之后,她挣扎的愈发厉害,“狗奴才,放开我!贱人,放开我!”
扶着她的毕竟是她院内的下人,一看主子发了脾气,哪儿敢违抗,忙不迭松开左静兰。左静兰得了自由,也不顾满身的泥浆,跌跌撞撞跑回去。得了教训的她没再攥卫青秋的手腕,而是一把扯住卫青秋的衣裳,“你逼死张婆子,害的我们左家被众人唾骂!卫青秋,你这个杀人凶手,跟我出去向张婆子家里人磕头赔罪!”
衣裳不比手腕好挣开,再者左静兰满身脏污,饶是卫青秋也恶心的下不去手。拉扯中,卫青秋忽瞥见个熟悉的身影——是蝉衣。蝉衣小跑着从角门方向跑回来,见卫青秋总算注意到自己,忙不迭打手势、使眼色。卫青秋反应片刻,勾了勾唇角,忽的撇了力气,任由左静兰拽着,“行,去就去,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左静兰唰的抬头。卫青秋指指一旁脸色发白的左驰骋,道:“他得跟我一起去,对了,还有安先生,也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