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给了鸣公公极高的官衔,却暗暗夺取了他的权势,强行将他送出宫养老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朝廷上下大变样,顾凉雷厉风行、手段强硬,很快便叫剩下那撮不服气的也俯首称臣,彻底坐稳了位置。而之前陪他一起打江山的那些人,封官加爵,还准了时间不短的探亲假。左驰骋便在此列。晒黑不少,身上还多了不少疤的左驰骋一进门,就看到卫青秋的大肚子,还没来得及震惊自己就要做叔叔了,另一个好消息也砸到了头顶——“爹回来了?!”
他瞪圆了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你傻啦?”
卫青秋手扶着腰,笑道。左丘霄上前拍拍他的肩,“父亲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刚刚出去看铺子了,应该要晌午才能回来。你可以——”左驰骋回过神来,因兴奋,五官乱飞,狂喜得就差蹦起来!他道:“真的是爹?他真的还活着?不对!他真的回来了?你们从哪里把他找回来的?!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也不告诉我!”
索性无事,左父又还没回来,左丘霄便将自己得知消息,又和卫青秋历经万难找到左父的过程告诉他。说完,左父也回来了。“爹!”
“驰骋?你回来了?!”
父子俩都是一样的脾气,完全没有左丘霄当初的那一份近乡情怯,两人说个不停,从中午到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了两顿饭,他们的话还没说完,也没有丝毫冷场的迹象。这一刻,卫青秋再次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们俩不愧是亲生父子!“对了,爹,你回来了,我娘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呢。”
左驰骋主动道:“马上就是中秋了,要不然,我把娘接回来,咱们大家一起过个团团圆圆的中秋!”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屋内顿时冷寂下来,一丝声音都没有。他们赶回来的路上,左丘霄已将家中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左父,倒不是告状,而是提前知会对方,给对方充足的心理准备,以免回到家后看到巨变一时反应不过来。再说,左父是一家之主,这些人、事都和他息息相关,他有知情的权力。“你母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左父一改往日的豪爽,他声音低沉,板着脸,严肃道:“按理说,我回来后就该处置这件事的。不过,她毕竟是你和静兰的母亲,又在我离家后独自支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丘霄目前的处理方式就够了,我不想再对她怎么样。”
左父道:“不过,这不代表我能原谅她。”
“爹,我知道娘做了很多错事,可中秋这样的大日子,一家团圆,只留娘一个人在郊外庄子也不合适。”
左驰骋委婉道。“她独自过节怎么了,丘霄是短她吃还是少她喝了?她在那里过得也不比在家里差!”
左父眉毛一竖,喝道:“接她回来这件事想都别想,我绝不可能同意!”
说完,左父起身就走,丝毫没给左驰骋再辩驳的机会。左驰骋攥了攥拳头,紧接着也走了。原本沉闷的气氛稍稍缓了缓,万寒春凑过来,低声问道:“你那个婆婆,真的很恶毒呀?”
“我跟你说过她的故事啊,难道你忘啦?”
卫青秋摸着肚子,道:“我之所以能嫁给左丘霄,就是因为她以为我是屠夫家的女儿,什么都不懂,好掌控,才让我嫁进来冲喜的。之后,她三番两次地想要毒死我和左丘霄,做得事情一次比一次绝,我们也是忍无可忍,才让她去庄子的。”
万寒春撇嘴:“以我之见,你就该直接毒死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卫青秋嗤的笑了,视线从肚子移到对方的脸上,笑道:“你以为我没这么想过?只是,我们觉得,她是驰骋的母亲,而驰骋又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这才没忍心。”
“她是她,左驰骋是左驰骋,即便他们是母子,可也不能将他们的功劳与错处混在一起呀。”
万寒春正色道:“各算各账,左驰骋做得对,你们可以对他好,但他母亲做错了,就该罚!否则,即便你们将于氏赶到了庄子,她也未必能安生下来。”
卫青秋笑了笑,面上没说话,心里却暗暗将万寒春这番话记下了。而左父,和万寒春想法完全一致。所以不管接下来几天左驰骋如何劝说,他都没松口。左驰骋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又是哭又是求,最后还将左静兰找回来了,让她帮忙求左父。和左驰骋相比,左静兰豁得出去的多,且她也有自己的心思在,铆足了劲儿去求,撒泼耍赖,最后连上吊自尽都用上了,总算说动了左父,允许他们可以暂将于氏接回来过中秋。得知此事后,卫青秋算不上气极,但着实不舒服了好几天。但事情已成定局,眼看于氏就要回来了,她也懒得再去闹,索性终日和左丘霄在屋内研究开店的事。一晃三五日过去,到了中秋那一日清晨,左静兰和左驰骋早早出门,亲自将于氏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