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面露难色，摇摇头：“奴婢身份卑微，没资格议论大人的事。不过看大人那眉关紧锁之样，怕是此事不好办。”
不好办？
殷蓉垂头，用筷子戳着碗中的面条。
忽然间。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如果，我找长欢公主，你说，她会不会出面帮哥哥？”
柔儿听得一愣：“小姐，您不是不喜欢长欢公主么？”
“是啊，我是不喜欢她，但她是公主，说不定能帮到大哥。再说了，我找她帮忙，最后哥哥的危机解除了，那这功劳还是属于我的。”殷蓉轻哼一声，满不在乎道，“我也是看在她喜欢哥哥的份上，不然我才不会搭理她呢。”
柔儿干笑一声。
轻轻叹了一口气。
别看小姐都三十二了，心思还如同孩子一般稚嫩。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吃完，明日我去府上找她，我还不信，她不会见我。”
“小姐，长欢公主如今住在肃王府，安胎。”
殷蓉一愣，满脸诧异地看着柔儿，语气骤然凌厉起来：“你说什么？她怀孕了？她怀了谁的孩子？”
“驸、驸马的呀。”柔儿被吓了一跳，不明白小姐的脾气怎么说来就去。
柔儿一句。
瞬间让殷蓉想起来了，对，长欢公主早已成亲。
她怀孕也是正常的。
顿时，她大大松了一口气：“没事，吃饭，明早等哥哥出去了，我就去肃王府找她。”
次日一早。
下了朝的殷离，来到军营门口。
等了二十分钟。
就瞧见燕北鸠带着两位下属出来了。
“微臣见过肃王。”
“殷首辅，不必多礼，跟本王上马车便是。”
“是。”
肃王府。
南无忧昨夜就收到燕北鸠让裴阳送来的口信，所以早早在府中准备迎接殷首辅。
前厅内。
挺着假肚子的燕玉姳，时不时抬头往院门口张望。
面上带着几分焦灼。
“长欢公主，吃橘子。”
楚似水将剥好的橘子递给燕玉姳：“不着急，殷首辅肯定会来的。”
燕玉姳面上一热，接过橘子：“没、没有，本宫只是……”
“长欢公主，我们江湖儿女，跟你们皇室中人可不同，喜欢就要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燕玉姳低头，面露苦涩：“本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般想的，可岁数一年年上来，才知道皇室子弟，没有一个是真正能够为自己活的。”
“那明容公主不就是嘛，关键是否有豁得出去的勇气。”
楚似水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再有，有师兄跟无忧姐姐帮您呢，您怕什么？”
燕玉姳对着楚似水摇摇头，她还真是孩子脾气。
可自己却有点羡慕她。
“姐姐。”
前头，响起六弟的声音。
瞬间让燕玉姳站了起来。
抬头间，与跟在六弟身后的殷离，对视上。
多日不见。
他似乎憔悴了。
燕玉姳张了张嘴，最终扭头，走向六弟：“鸠儿，你回来了。”
“微臣见过肃王妃，见过长欢公主。”
“殷首辅，您不必多礼，这边坐。”
“多谢王妃娘娘。”
燕北鸠一见到南无忧，那就恨不得整个人黏在她身上。
周围的人，都已经见惯不惯了。
“殷首辅，昨天鸠儿已经让裴阳回来告诉我了，我现在没看到凤将军到底什么情况，所以不好判断，到底怎么给她治病。”
殷离听得一愣，看了一眼肃王，又看向肃王妃：“肃王妃，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北鸠下巴搁在南无忧肩头，两眼忽闪地看着殷离：“上次给你看病的人，是姐姐，不是慕舟。”
“肃王您说什么？”
殷离听得都站了起来，满脸震惊：“给微臣瞧病是、是肃王妃？”
“殷首辅，我可是南家人，南家世代行医，我会医术也很正常，不过大燕的规矩毕竟摆在那里，所以眼下只有我们信得过的人，鸠儿才会告诉对方，我会医术。”
殷离一下子听懂肃王妃话中的意思。
他弯腰，对着南无忧鞠躬：“多谢肃王妃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微臣没齿难忘。”
“大恩大德谈不上，毕竟眼下的鸠儿需要你的帮助。”
南无忧对着殷离微微一笑：“殷首辅，既然大家都信得过彼此，以后就不必这般拘束，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殷首辅多来肃王府走动走动。”
殷离点头：“微臣明白。那凤家那边，微臣再去登门一下？”
“不如，我把凤玲珑约出来吧？”
三人看向说话的燕玉姳。
“二姐，你跟凤将军很熟悉吗？”燕北鸠拧眉，以前没提二姐说过呀。
“我还没嫁人的时候，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溜出宫，好几次都被凤玲珑给逮到，一去二来我便跟她熟悉了，后来她上了战场，我也嫁人了，再后来就是听说她受伤之事，她外表是看着挺不近人情的，但其实她心肠很好，怕我在外头遇到危险，还暗中派人保护我。”
“原来是这样，那二姐好久都没跟她见过面，如今这般约她，会不会太唐突了？”
燕玉姳冲着南无忧摇摇头：“不会的，我是长欢公主，她虽然已经不能再带兵打仗了，但我要召见她，她还是要赴约的，所以，你们还是准备一下，若是能把她的腿给看好，也算了却她一桩心事。”
“好，鸠儿，似水，我们去书房，准备一下。”
燕北鸠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对，殷首辅，你帮本王照顾下二姐，我跟姐姐去去就来。”
“微臣……”
“殷首辅，这是肃王府，即便有人看见，也不会说什么的，你放心便是。”
南无忧对着楚似水招招手：“似水，别坐着了，走了。”
“哦。”
楚似水起身前，对着燕玉姳轻轻道：“加油，冲就对了。”
燕玉姳一愣，面上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短短几秒。
前厅内。
就剩下两人了。
这让刚才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燕玉姳觉得呼吸有点不畅，端起茶杯之时。
不料手一滑。
“小心。”
殷离本能地上前，将茶杯紧紧握在手中。
抬头间，与燕玉姳一双美眸，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