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压股价?”
郑安富不是很信,摇头道:“辰东才多大体量,他们根本影响不了建宏,再者做一行的,看的是人脉,而不是所谓的股价,上面是不会看着建宏倒下去的。”
拿地批地,各种手续都需要一定量的人脉才能顺利进行,王家早就将这一关节打通,建宏更借此成了本市的大税户,不管是上面意见,还是各个部门,都会护着建宏,根本不可能翻车。
毕竟有太多官面上的基层干事,都靠着绩效奖金过活。
而绩效奖金,又有大部份来自税款,建宏可是出了大力的。
保住建宏,就是保住他们的衣食无忧。
孙庆自然也知道这点,摇头道:“老郑,这就是你思想狭隘了。各个部门的人,为什么肯帮建宏?无非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罢了。”
“不错,建宏业务做得很大,全国各地很多城市都有分公司,也都有这样的关系网在进行。”
“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公司,想顶替建宏?之所以一直不行,只是因为建宏如日中天而已,只要他倒下去,上面就不得不更换扶持对象,不存在不能看着它倒的情况。”
孙庆停顿片刻,端起咖啡呡了一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就是要它因为各地楼盘相继爆雷,引起各方面震动,最后股价大跌,官方问责,王晚晴不得不引咎辞职,又或者..”
郑安富接上话茬:“或者干脆她自己就被判了。”
孙庆哈哈一笑:“不错,老郑你果然还是懂我的。”
郑安富却没有笑容:“可是你这样做,毁了王晚晴的同时,建宏也毁了,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孙庆笑问道:“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么?要么建宏死,要么我们死。”
郑安富极为不甘:“这是我多年的心血!”
自身到底也还是个股东,相信早年他如果坚持住,又或者王晚晴上任后能有所收敛,也不至于落得即将被赶出公司的下场,就能源源不断获得不菲的收入。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面临两难的选择。
要么自己锒铛入狱。
要么多年有着自己经营心血的全国型集团轰然倒塌。
哪个都不是他想接受的。
正在郑安富头疼懊恼之际,孙庆突然坐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笑意地说道:“放心吧,老郑。”
“这里有你的心血,难道就没有我的?只不过我觉得,他是该换一下主人了,不管王晚晴有没有准备对我们下手,她都必须走。”
“王晚晴走后,我会联合几个股东在低价强势接手,而后改头换面重新再来,以建宏的底子,相信过不了几年,就又能重新站起来。”
“你有多少把握?”
孙庆自信一笑:“百分百,就从前段时间刚接手的地皮开始。”
郑安富在经过艰难的心理斗争后,点了点头:“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跟我说。”
......
老城西。
这地方换十年前还算繁华,而时过境迁,现如今周遭只剩下一些年久失修,连面子工程都懒得再做的老小区及农工房而已。
路面也都破破烂烂,去哪里不方便不说,走两步还不时能闻到熏天的臭味。
这种味道,就来自早年随意搭建的路边旱厕,可见环境有多糟糕。
一辆商务轿车在道路上顺着深清不一的小坑起起伏伏,这时速度渐渐开始放慢,车窗缓缓摇下,王晚晴审视的目光从里面射了出来。
看了一路,越看越觉得不行,这地方卫生环境也太差了,恐怕是个人,都不愿意跑这种偏僻之所来。
“好臭。”一旁郭小敏捏着鼻子。
前座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不禁莞尔一笑。
顶着跟董事长一模一样的脸,行为却完全两种模式,这让早就熟悉王晚晴的人心中形成一种反差感。
但还别说,挺可爱的,比董事长不苟言笑的样子顺眼多了。
唐婧指着远处的茅厕解释道:“这边像那种小房子有很多,味道都是从那来的。”
“那是厕所吧?”
王晚晴转头看了眼:“你认识?”
像这种形势的厕所,城市里早十几年前就开始逐渐被取代了,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认识。
郭小敏笑道:“认识啊,我老家经常能看到,只不过味道没那么臭,是有人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