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任由她抬着自己下巴打量，目光却忍不住越过她的肩看向顾白衣。
顾白衣研磨着药膏，不断嗅着确认研磨程度，终于在嗅出药香后停下。
“好了。”他递给曲霏梦。
曲霏梦接过，嘴里解释着，“柳小姐，这是第一版，后期会根据你的皮肤恢复程度改善，我先给你试试。”
担心她会有过敏反应，曲霏梦先挖了指甲盖大小，涂在一小部分。
耐心地等了几分钟后，确认适用，她才大面积摸上去。
柳小姐紧闭着眼任由她摆弄自己，皱在一起的五官透露出她的紧张。
她交握的手指已经微微颤抖起来。
而专心上药的曲霏梦并未注意到。
“不必紧张。”顾白衣代为安慰，“连皇上都折服王妃的医术，柳小姐就更不用担心。”
他的安慰似乎缓解了柳小姐的紧张。
她逐渐平静下来。
上完药，曲霏梦让她独自休息，和顾白衣退出去。
“去太医院按照方子抓来。”她递给顾白衣一张方子。
顾白衣看了眼，略意外，“这些都是安神的药材，对柳小姐有作用吗？”
“你去抓便是。”
这柳小姐并非单纯的痤疮，经过这两次相处下来，曲霏梦很肯定她有一定的心理疾病，只是具体是什么，还需要做测试才行。
可是这里毕竟没有现代完备的测试表，只能通过交谈。
曲霏梦交代香桃，“等会儿白衣回来了就让他直接去熬药，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是。”
她再度走进偏房，仔细关好门。
“柳小姐，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都行。”
……
一个时辰后，曲霏梦疲惫地按压着眉眼，只觉得身体被掏空。
“王妃，你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顾白衣早就等在外面，满脸担忧。
“没事，把药送进去吧。”
趁着顾白衣去送药的间隙，曲霏梦回到卧房，喝了杯茶，点上安神香缓缓精神。
她撑着额头，轻柔地按压着，眼中深邃，她猜得不错，柳小姐的确有心理疾病。
好在不是特别严重，中度躁郁症，尚处于可控阶段。
难怪柳小姐看着弱柳扶风却能杀人不眨眼。
想来是太医刺激了病情，导致她失控。
“王妃，柳小姐在找您。”香桃小声提醒。
“好。”
她稍作整理，从容走出去。
柳小姐从她进来就定定地看着她，等她落座后主动开口询问，“严重吗？”
“不严重，最长一个月可痊愈。”曲霏梦轻松回答。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柳小姐却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里……是不是出问题了。”
曲霏梦双眼如潭，屏退一众下人，只留下顾白衣。
“看来柳小姐有所察觉。”
“我总是有那么段时间无法自持，身体仿佛不是我的。”柳小姐眼角垂下，面露苦涩。
看样子苦闷已久。
“不急，这些都可以治疗，假以时日，柳小姐定能恢复如常。”曲霏梦语气笃定，带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顾白衣全然状况外，安静听着，没有插话。
“这是两副方子。”曲霏梦递到柳小姐手中，“每日各服两次，每隔三天来宫中找我。”
“好。”
“若有苦闷，可告知白衣，他日常在医馆皇宫奔波，能及时通知给我。”曲霏梦仔细叮嘱。
柳小姐闻言看向顾白衣。
“不必担心，他是我身边最好的。”
“多谢王妃。”
顾白衣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总觉得自己似乎被卖了。
“白衣，送柳小姐出宫。”曲霏梦起身，与顾白衣耳语，“不管她和你说了什么，都要一字不差地转告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