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霏梦不动声色地敛眉，缓缓询问，“您是如何感觉他们很着急的？”
“每到交货日，天还没亮，他们的人就等在外面，还说等这两个月过了就放过我。”老蛇这么回答。
放过他？哪有这么好心，只怕是要卸磨杀驴。
供药商这么多，倒了老蛇一个，其他人自然上赶着抢这个位置。
“想必你也清楚他们不可能轻易放过你。”曲霏梦语露试探，盯着老蛇的脸。
“我知道，但也无力回天。”老蛇说着说着叹口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抱拳道，“王妃有心助我脱困，我实在感激不尽，但这事还是算了吧。”
嗯？曲霏梦不能理解。
既然老蛇都冒着风险来这里了，为何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你可是知道幕后之人？”曲霏梦再度发问。
从刚才曲霏梦就开始怀疑老蛇应当知道幕后推手，只是还没被对方发现，正因如此，老蛇才会单方面认为曲霏梦没办法对抗。
听到曲霏梦的问话，老蛇面色闪了闪，基本佐证了曲霏梦的猜测。
“天子脚下，王法重地，难道还怕无人帮你伸冤？泽王的身份不够吗？”曲霏梦搬出御离渊的地位。
老蛇面色动摇，似乎十分犹豫。
曲霏梦耐心地等待着。
片刻后，老蛇还是犹犹豫豫地拒绝，“王妃好意我心领了，今日来也是为了告诉王妃，这事您恐怕插手不了，那人可是连当朝丞相都能威胁。”
威胁到当朝丞相？
曲霏梦更加好奇了。
能威胁到丞相的实力不容小觑，若不处理恐怕对御离渊也有威胁。
“老蛇，京城里竟然出现了这种幕后大手，以后东窗事发，你可也算是同谋，不担心吗？”曲霏梦歪头轻飘飘地发问。
老蛇微怔，第一反应是反驳，“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东窗事发？还是不可能牵扯到你？”曲霏梦漫不经心地追问，目光却十分集中，极具压迫力。
“当然是不可能东窗事发。”老蛇下意识回答，后知后觉失言，他急忙住嘴，神色几番转换，最后还是说道，“这件事还请王妃抛在脑后，至于京中大夫的我会想办法补偿。”
老蛇迅速说完起身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曲霏梦和余书远。
余书远欲言又止，曲霏梦止住他的话头，和蛮人告别后原路返回。
等走出了屋子，余书远才开口，“在下还以为他是来向王妃求助的。”
“他的确是来求助的。”曲霏梦语气清淡，眼神却越发精明思索。
老蛇答应来就说明仍然心存侥幸，认为曲霏梦可以帮他。
可到了之后又改了口，应当是顾及到幕后推手的身份。
看来幕后之人的威胁力不容小觑。
“有什么人既能威胁到丞相又能笃定地保证此种勾当不会暴露……”曲霏梦小声斟酌，不知道是在问余书远还是自言自语。
忽的她表情僵住，瞳孔紧缩。
这样的人当然有，放眼望去除了御离渊还有一个人……沈侯爷。
尤其近日，沈侯爷在皇上面前尤为得宠，加之皇上有意打压御离渊，更是助了沈侯爷一臂之力。
可是沈侯爷要这么多的药材做什么？
余书远看着曲霏梦神色变幻，苦思冥想，自觉地没有出声。
“余公子，今日之事你暂且放在心内。”曲霏梦思虑完，开口叮嘱余书远。
“是。”余书远相当听话。
“还有，明日劳烦你再去找找老蛇，看是否能够说服他接受我一起调查。”这也是曲霏梦带他过来的主要原因。
余书远去找老蛇，一是足够自保，二是有充足的理由——毕竟余书远是余大夫的儿子，三也能护住老蛇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