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忙把不知事的两人骂了一顿，又对脸色晦暗不明的御离渊道歉，“小孩儿心里没数，乱说的。”
“童言无忌，没事。”曲霏梦代为谅解，只是心中也被勾起疑虑来。
晚上，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王府也是如此。
曲霏梦洗漱完毕，裹着披风坐在铜镜前，御离渊正在仔仔细细地为她梳理着长发。
“就算国库亏空，也不至于连个像样的宴会都办不起吧。”曲霏梦开口问。
“当然不会。”
“更何况父皇还追回了已经开支的百万两，按理来说更有盈余才对。”曲霏梦琢磨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御离渊梳头发的速度慢了下来。
当时皇上只是口头一说要收回所有贪污款项，可最后具体如何落实，却没有后文。
而这已经不是御离渊所管的领域，御离渊也无从知晓。
“父皇会不会让沈侯爷负责追回款项？”曲霏梦回头和御离渊对视。
如此巨大的款项，按理来说应该交由泽王负责，但彼时御离渊正被防范，柳相又有意疏远朝政，只有沈侯爷有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逐渐严肃。
若是沈侯爷办这事，按照目前皇上对他的偏爱来看，恐怕其中会有隐情。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钱并没有流回国库，而是被沈侯爷以其他的理由留下了？”曲霏梦缓缓问道。
御离渊眉色沉下来，她的猜测并无不可能。
思及此，御离渊让青戈去查最近沈侯爷的动向，以及京中的异动。
晚些时候，青戈回府，告知沈侯爷近日并无异常，倒是才进京的炼丹师似乎和沈家有一定的渊源。
这基本坐实曲霏梦和御离渊的猜测，只是构不成证据，更无法说服皇上。
“你继续盯着，不要被发现了。”
“是。”
这指令才下去一天，宫里就传来消息，皇上意欲为御离渊举办庆功宴，选在过年的日子也是喜上添喜。
御离渊口头应了，心思却越发沉重。
这时机也未免太过巧合。
他前脚才派青戈出去查国库贪污款下落，后脚皇上就突然要举办庆功宴。
“既然父皇宴请，也不能不去。”曲霏梦倒是看得开，早早就开始准备，还顺手给御离渊准备了成对的配饰。
见曲霏梦越来越习惯他们的关系，御离渊十分欣慰，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梦儿，你总算是有了王妃的自觉了。”
“说得好像我以前没有似的。”曲霏梦不太理解，白了他一眼，“马上就要进宫了，还有闲心想这呢。”
“看到你总是忍不住。”御离渊嘴角笑意很淡。
曲霏梦打了个寒颤，推开御离渊的脸，“别这么腻糊。”
两人坐上马车，窗外人流稀少，想必都在家取暖。
“你休了阮心颜的事，父皇应该也知晓了。”曲霏梦没来由说了句。
李贵妃知道，基本上后宫也就人人皆知，更何况还有个皇后伺机发酵。
“担心父皇给我纳妃？”御离渊转头望着曲霏梦的侧脸，声音柔和。
“倒不是担心，是怕他借机安插人在你身边。”曲霏梦认真地回答。
从皇上正大光明地轻罚沈侯爷和沈园开始，天平就已经倾斜，御离渊的位置实属不利，可谓如履薄冰。
御离渊闻言微怔，苦笑了声，“他若是想安插，我也无法拒绝。”
“这时候反而希望沈烟希能入了府，至少还向着你，毕竟为了你连她的父亲都可以出卖。”曲霏梦回头与御离渊对视。
虽然嘴上说着希望沈烟希入府，但曲霏梦眼里却都是试探，生怕看到御离渊一丁点的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