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宫前殿一片静默,曲霏梦安静地给云姝把脉,甚至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脉象一切正常,已经恢复得很好,按理说云姝不会有任何入睡烦恼才是,曲霏梦收手,兀自思忖着。
“如何?”
“姝贵妃身体安康,想必是杂思多了。”曲霏梦委婉措辞。
“看来是了,最近我一直都在犯愁麟儿的婚事,皇上同我说了几次,有意给麟儿赐婚,只是那些千金我实在没有瞧得上眼的。”云姝面露哀愁。
恍惚间曲霏梦还以为云姝和她是什么关系亲密的好友。
不过云姝的话让曲霏梦瞬间清醒过来,这不是云姝第一次在曲霏梦跟前提及御灏麟的婚事,其中暗示之意更是一次比一次明显。
“文武百官,总有合适的。”曲霏梦一板一眼地回答,实在不想和这家子扯上什么关系。
她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奇葩的母亲。
“可……”云姝欲言又止,长长叹了口气,“只管我当初没眼光,让李贵妃抢了先。”
嗯?曲霏梦满头的问号。
李贵妃都差点因为她和御离渊闹翻,这时候倒成了“抢了先”?
“姝贵妃说笑了。”曲霏梦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
“王妃不必羞赧,我虽然足不出户,但也知道麟儿总是往宜春宫跑。”云姝一改往日的针锋相对,循循善诱着。
曲霏梦眼睛瞪得更圆了,云姝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还是又一个圈套?
“镇安王总往宜春宫跑是挂念儿臣,姝贵妃莫要会错了意,反而给镇安王遭致不快和蜚语。”御离渊冷淡地打断云姝,带着一身寒意走进来。
“泽王。”云姝面色难看一瞬,似乎没想到御离渊这么早就回来,但还是维持着面上的笑意,“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御离渊背脊挺直,站在曲霏梦和云姝中间,“一次还能说是随口一说,三番五次可就是有备而来,难道姝贵妃想被人非议成不知礼数廉耻的贵妃吗?”
一顶大帽子扣在云姝头上,她自然不愿意接,“本宫惜才,才多言了两句,便是皇上在这儿也无伤大雅,难不成王爷比皇上还冒犯不得?”
“姝贵妃此言简直谬论。”御离渊压着怒气,没想到云姝竟然仗着皇上的宠爱如此胡言乱语。
曲霏梦听着也十分不是滋味,目光沉沉地盯着云姝,“姝贵妃,方才你与儿臣单独交谈,儿臣没有追究,只当是你的玩笑,可现在泽王就在身边,你这话未免太过分了。”
两人联手,丝毫不顾辈分,怼得云姝面色沉下来。
云姝目光逡巡一圈,落在曲霏梦的脸上,警告着,“王妃,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姝贵妃若是少些怨气,想必也不会睡不着了。”曲霏梦咬唇反击。
没有达到游说的目的,云姝讪讪离去。
曲霏梦倍感头痛,无法理解,“我泽王妃的身份对姝贵妃来说就什么都不算吗?她为什么敢如此正大光明?”
“不过是仗着父皇宠爱。”御离渊面色不虞。
最近皇上不知怎么了,忽然频频拉着御离渊参与到重大政务中来,令他不得脱身,在皇宫反而更加疲惫。
正因如此,才给了云姝等人可乘之机。
“今天铩羽而归,姝贵妃只怕要气急败坏了。”曲霏梦眯起眼,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她早就该想到这样的后果。”御离渊眸光深沉,想到御灏麟和云姝,眉目压下。
曲霏梦想到云姝那副神色,分明是制定好完备计划后的最后通牒。
难不成云姝打算针对她?
曲霏梦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