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霏梦和御离渊无声地目送御灏麟离开。
“这箭是冲着谁来的？”曲霏梦忽然问了一句。
当时她在御离渊怀中，只知道那箭直直地朝他们的站位过来，看原本的轨迹，是要射向御离渊。
御离渊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回想到云姝用力甩开自己的手，冲到前面的瞬间，忽然明白了御灏麟的眼神。
御灏麟抱着云姝走出十几步后停下，回头问御离渊，“皇兄，你当时可以救下她吗？”
这一问，问住了御离渊。
曲霏梦仰头看向御离渊，不解御灏麟为何有此一问。
没有得到御离渊的回答，御灏麟低低笑了声，转身继续走远。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曲霏梦觉出另有隐情，声音低了许多，追问着。
“那支箭……是冲着我来的。”御离渊只说了这么一句，负手迈开步子往宫门走去。
曲霏梦心停了下，连忙跟上他的脚步，“你说冲着你来的？可姝嫔在你左手侧，怎么会正中她的眉心？”
御离渊没有回答。
得不到回应，曲霏梦只能自行回想刚才发生的事，箭冲过来的时候，御离渊搂着她的手紧了许多，随后便是身体的震动，之后就听到尖叫声。
如果是冲着御离渊来的，那云姝只有可能往右边推才正中眉心。
曲霏梦缓缓思考着，在排除了诸多猜测后，最后落到一个可能上——是云姝主动冲出来，或者是御离渊情急之下把她拉过来。
怎么看都是前一种可能。
“姝嫔陷害你？”从宫内走出宫外，到上马车，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曲霏梦就想明白前因后果，向御离渊求证。
御离渊罕见地没有点头，靠在马车背上，长睫盖住眼睛，看不到他的眼神。
他的嘴唇紧抿着，对抗着内心的想法。
“人的本能很难克制。”他突兀地说了一句。
曲霏梦愣住，迟疑地看向他，希望自己没有猜错，“但是你有其他的方法规避意外。”
不管如何，御离渊都不是拿别人挡箭的人。
但当时一切发生得太快，比起拿人挡箭，御离渊更知道如果他反应足够快，谁都不会死。
虽然云姝死不足惜，但能救之人没有救，御灏麟审视责怪的目光令他心口闷闷的。
“你是在自责吗？”曲霏梦迅速意识到御离渊的状况不太对，联想到御灏麟看他的那个眼神，她急忙干预，“这些并不是你能控制的，你要保护我，不是吗？”
曲霏梦一句话意图将所有罪责先揽到自己身上。
御离渊扶着额头，摆摆手，“让我静静。”
“……好。”
袭击事件发生后，御离渊连着休息了两日没有上朝，大臣们表示理解，以为御离渊是心中过意不去，还盛赞他的道义。
云姝下葬当日，御离渊和曲霏梦如约出现。
御灏麟仿佛已经平静下来，自如地和御离渊行礼，还将他安排在云姝灵位旁边，表示最高的礼赞。
待一切结束，御灏麟来到御离渊跟前，注视着他。
“皇兄，那天是我太激动了，可能对你有所误会。”御灏麟低声道歉，态度虔诚。
“……无妨。”
“现在母亲去了九泉，我便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御灏麟声音更低，隐约带着啜泣。
御离渊心狠狠揪紧，伸手拍拍御灏麟的肩膀，以示安慰，“皇兄一直在这里，若是你有需要，只管找皇兄。”
“多谢皇兄。”
和御灏麟聊完，御离渊心情并没有轻松很多，反而负担更重。
曲霏梦听完他们的对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御灏麟的话无异于把御离渊推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