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书房的路上，曲霏梦敛眉与御离渊讨论，“想必柳相已然得知父皇不许我们接回诺儿的事，此番必然又是劝说，你准备好了吗？”
“不论准备与否，都无法躲避。”御离渊面色淡然，又是往日那般平静。
曲霏梦不再多言，推开书房门，一眼看到柳相正跪坐在软榻上，手边还放着几本书，书页微微翘起，似乎才研读完。
“微臣参见泽王。”柳相见到他们起身行礼，视线落在随后跟来的曲霏梦身上，眼中既有询问也有不易察觉的介意。
“柳相，本王以为上次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御离渊敛眉，在柳相开口前便主动阐明。
柳相面色暗了许多，在客位坐下，看着下人倒茶，映出自己隐约充满怒意的脸，极力压抑着，“泽王，老臣来时读了几本书，特意带来与泽王分享。”
“哦？”御离渊不置可否，语气淡漠。
“还请泽王过目。”柳相将那几本书递给身边的下人，下人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御离渊只是看了眼书名，便示意下人搁置在桌案上，“这些书，本王已看过多遍了。”
“是吗，那泽王自然也知道里面心软皇子的下场。”柳相语气幽幽，目光却犀利锋锐，提醒着御离渊。
“书上终究是书上的，尽信书不如无书，这道理柳相该比本王更清楚才是。”御离渊语速平缓，并不在乎书上写了什么。
柳相深吸一口气，见他油盐不进，颇为陌生，任谁看这都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御离渊，现在的御离渊太过求稳。
“泽王，老臣听闻小王爷在翰林院后林不慎落马，可有大碍？”柳相深知再逼问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转移了话题。
“有劳柳相关心，诺儿没有大碍。”御离渊平静以对。
“翰林院乃至皇宫凡是危险之地，都有士兵看守，翰林院后林怎么会无人把守？”柳相徐徐发问，字句都问在关键点上。
原本御离渊就去调查了这件事，只是来不及和曲霏梦说其中细节，便得知柳相造访，此时柳相问起，御离渊稍作整理后有条不紊回应。
“翰林院后林本该由九门提督看守管辖，但权非临时抽调人手，所以才导致意外发生。”御离渊淡然陈述着。
“说到九门提督，泽王不在的这两月，镇安王倒是和他走得很近。”柳相捋了捋下巴的胡子，“不知泽王的下属是否转告过？”
嗯？御灏麟和权非走得近？
曲霏梦飞快地看了御离渊一眼，后者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显然也是不知道的。
“看来泽王并不知晓，老臣也是阴差阳错才偶尔得知。”柳相憋着的气终于得到发泄口，声音冷了些，“权大人这些年深居简出，早朝也甚少露面，与镇安王却相当熟络，王爷，您还认为可以独善其身吗？”
御离渊嘴唇抿紧。
曲霏梦却莫名有了点畅快的感觉。
此前她几番提醒，但凡和御灏麟沾边，御离渊便不愿意细谈，在边关时御离渊分明说了会有应对计划。
谁知回来后反而一退再退。
她并非要他立即做出了断，只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还对御灏麟摇摆不定，只怕日后还会更多麻烦。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御离渊一直看不明白？曲霏梦越想越想不通。
她也在柳相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柳相，九门提督权非真正听命于谁，您比本王更清楚。”良久，御离渊盯着柳相的眼睛缓缓回答。
他眼中的情绪比起质问更多的是失望。
柳相窒了一瞬，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