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非忽然大开大合地行动，必然是有了谁的授意。
鉴于九门提督的身份，目前听从皇上的授意可能更大。
曲霏梦抿唇，大脑疯狂转动。
这段日子她脑子里都是医术相关，偶尔会冒出来御离渊为何要和她做对冷战的疑惑和委屈，若非今日权拾青大方提到院判一事，她也不会想到权非身上。
“权非有意让权拾青坐上院判一职，想必早就打点上下，只等一个机会。”曲霏梦并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中，可她的身份又让她无法置身其外。
每每此刻，她也不禁觉得御离渊选择淡出朝堂是个明智的决定，只是御灏麟于他们而言是个不定时炸弹，没有任何保障。
这也是她和御离渊的主要争执之一。
“即便如此，你仍然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吗？”曲霏梦读出御离渊的平静，没有了方才的严肃，与其说是在问他这件事，不如说是透过这个问题问他对于御灏麟的看法。
御离渊也是个聪明人，听出她的话外之意，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梦儿，我知道你对我的一些决定无法理解。”
“那你说出来让我理解，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可理喻不能好好讲道理的人？”曲霏梦自认为在相处的过程中她已经充分地展现了自己的理智。
可从御离渊的反馈来看，似乎还不够。
无论她怎么做，御离渊像是都无法完全信任她。
“梦儿，参与夺嫡，无异于生命命悬一线，我只是不想你担心受怕。”御离渊这次没有躲避，直白地说出他的担忧。
曲霏梦抿唇没有回应。
“若是我的计划不够周全，冒然把你拉进来，岂不是置你的安危不顾？”御离渊极少说这么多，“你愿意让诺儿盈儿参与到可能危及生命的计划里吗？”
不会。几乎瞬间曲霏梦心里就有了答案，但理由并非不信任，只是没必要。
御诺御盈本就是下一辈，何必把他们拉到这事情里来。
“我是他们的母亲，自然不会同意，但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你的结发之妻。”曲霏梦试图和御离渊讲道理。
“正因为你是结发之妻，于我而言更加珍贵。”御离渊说来说去都是为她好，对于计划却不肯透露半个字。
曲霏梦无声地注视着他，眼角紧了紧，平静地发问，“是因为我太弱小了吗？”
“嗯？”
“在你眼里我太弱小了，不能自保，所以你才会瞻前顾后。”这次不是疑问句，是扎扎实实肯定的语气。
御离渊被问得怔住，一时没有回答。
曲霏梦看着他看上去古井无波的脸，对答案心知肚明。
“我一直以来努力研究医术，开医馆，就是不想落于你的脚步，想在你心中成为一个足够自保的人，但现在看来我只是做无用功。”曲霏梦眼神暗淡下来。
御离渊嘴唇动了动，想要安慰，却无从说起。
因为在他心里，曲霏梦离自保还差很远。
“没话说了？”曲霏梦歪头，此时格外冷静。
“梦儿，你在医术上的确无人能及，但刀剑无眼，你毕竟是肉体之躯，怎么能和那些刀剑匹敌？”御离渊平心静气，从未如此耐心过。
他说得有道理。
不管她医术再厉害，也不是如他那般的高超武艺，要在刀剑下保护自己，的确有很大难度。
但是人的自保，从来都不是单靠高超的武艺，御离渊为何不懂这一点呢？
曲霏梦注视着御离渊的棉袄容，一度认为他们在逐渐变得默契，没想到只是鸿沟没有展露出来。
“那我就期待王爷早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曲霏梦冷淡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