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霏梦并不知御灏麟和权非过了几招，连着几日都闷在太医院内，皇上目前的情况肯定不适合直接用复生花，只能先慢慢稳住病情。
而且在她诊脉后，发现皇上体内不只是蛊虫，还有其他慢性毒药。
看来胡天柔为了搞垮皇上的身体，费了不少心思，若是曲霏梦和御离渊待在边关不回来，照这个趋势，只怕撑不过今年。
“父皇身体如何？”御离渊每日都会来问，但得到的答案也都大差不差。
“恢复了点，但没有完全恢复。”曲霏梦沉默地诊脉，记录，然后再对比分析用药，身体已经十分疲惫。
御离渊看着她乌青的眼圈，也很是心疼，抬手揉了揉她的眉眼，温声道，“不必着急，外面的人由我担着。”
“说的好像我要做坏事一样。”曲霏梦苦中作乐，在两个案台间辗转来去，熟练地吩咐着旁人帮忙。
御离渊为了不妨碍她，后退一步，远远地观望着，注视着床上的皇上。
开始治疗后，皇上便陷入了偶尔的昏迷中，一时清醒一时昏过去，好在御灏麟等人来时都是清醒的，不至于污蔑曲霏梦。
已经过去了五日，若是再没有好转，朝中大臣就要不满了。
前脚才这么想着，后脚就在太医院外看到柳相，看样子恭候已久。
“微臣参见泽王，别来无恙。”柳相拱手恭敬地行礼。
“不必多礼。”御离渊负手直立，平淡地看着他，“柳相来想必也是为了父皇的事。”
“是，皇上已经好几日不曾露面，也无人知晓皇上现在是什么状况，实在难安。”
“转告他们，两日后便见分晓。”御离渊冷漠吩咐。
柳相眼神闪了闪，深深鞠了一躬，“是。”
距离约定时间只有一个晚上，皇上仍然紧闭着眼躺在床上，万籁俱寂，太医院的人也昏昏欲睡。
曲霏梦正在旁边的屋子里捣药，面前是厚厚的药方，都是这几天开出来的。
一道人影悄然翻过高墙，避开巡逻的人，小心打开门，见皇上房间没人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扒开皇上的嘴喂进去，完成后又原路返回。
这人前脚刚走，曲霏梦后脚就进了房间，看了眼落下的门闩，径直走到床边，轻声道，“请父皇将口中药丸吐出。”
她说完，皇上睁开眼，用舌头把药丸抵出来，下意识要吐在曲霏梦手里，后者率先一步躲开来，拿出手帕接住。
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嫌弃，皇上面色有些难堪。
“父皇，您的身体虽然有了好转，但最近一个月最后不要声色，免得伤身。”曲霏梦提醒着。
就差把“不要靠近胡天柔”写在脸上了。
“有劳。”尽管曲霏梦救了皇上的性命，皇上也并没有太多感激之意，“若是你们脚程快点，早些回来，朕也不必受这么多苦。”
“据说父皇起居一直由仙贵妃把持，父皇要怪也该怪仙贵妃才是，怎么能怪到儿臣头上？”仗着自己在帮他看病，曲霏梦毫无所惧。
皇上被噎，抿唇过了片刻才道，“若不是柔儿，只怕朕早就没命了。”
“哼。”曲霏梦轻笑，不无讽刺。
她的这声轻笑比其他的话语来得更伤人，一下便激怒了皇上。
“要不是你和渊儿大逆不道，朕怎么会忍心放你们去边关？要怪就怪你们不懂礼数。”皇上义正言辞，仿佛说的都是真的。
曲霏梦一瞬间甚至在回想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但转了好几圈，也搜寻不到对应的记忆，歪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