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湖边和你说话的人是谁？”皇上满眼失望，逼问着。
胡天柔仍然不说话。
御灏麟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旁人并不能猜出是谁。
只要胡天柔不开口，他就是安全的。
“你就这么护着那个人？尽管他教唆你来杀朕，还拒绝为你提供后路？”皇上咬牙切齿，不信自己竟然被其他男人比了下去。
曲霏梦听着皇上一句句的质问，生出恻隐之心，在这沉默的间隙接话，“父皇，既然已经证据确凿，多问无益。”八壹中文網
彼时御离渊也带着人赶来养心殿，下人手里各端着两个透明瓶子，里面是正在涌动的蛊虫。
看那余量还有很多。
“这是从静安宫搜出来的。”御离渊拱手示意，下属迅速将证据呈上去，引得皇上蹙眉往后仰了仰，避开那个恶心的东西。
“现在证据确凿，还请父皇处罚罪人。”御离渊示意下属把证物拿回去，抱拳请示皇上。
皇上默不作声。
“父皇？”不会到这关头又要食言吧，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答应了御离渊的。曲霏梦心中咋舌，提醒着皇上。
“朕不会食言。”皇上似乎看出他们的担心，主动承诺。
但就这么惩罚胡天柔，他有十分舍不得。
僵持了半晌后，皇上骤然发问，“麟儿呢？”
御灏麟一向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能找到合理的借口。
“宫女已经去请了。”
话音刚落，御灏麟就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养心殿，衣衫不整，似乎匆匆忙忙过来，不好意思地道歉，“启禀父皇，儿臣未料到半夜传召。”
“无妨。”皇上摆摆手。
御灏麟竟然能一眼都不看旁边的胡天柔，曲霏梦暗中佩服。
“你来得正好，朕正在处理一桩小事。”皇上简明扼要地说了胡天柔的事，未注意到胡天柔身形越来越僵硬。
“此人意图暗害父皇，理应死罪。”御灏麟铿锵有力，没有为胡天柔求情的打算。
皇上也怔住了。
“你也觉得应该死罪吗？”皇上在话中疯狂暗示着。
“是。”御灏麟头都没抬，觉得此判决理所应当。
曲霏梦和御离渊对视一眼，下一秒看向仍然跪着的胡天柔，不由得替她悲哀起来，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御灏麟和胡天柔也曾经算两厢情愿，竟然落得这地步。
“额……”
御灏麟和御离渊罕见的意见一致成功打消皇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养心殿久久无声。
“柔儿，你打算为自己辩解吗？”皇上不得已看向胡天柔，希望聪明如她能抛出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而胡天柔只是低着头，闷声不接话。
“柔儿？”
在皇上的再三催促下，胡天柔才缓缓抬头，眼中已经红肿不堪，蕴满了泪水，泪汪汪地盯着皇上。
真是我见犹怜。
“皇上，臣妾愧对皇上宠爱，只能以死明志。”一滴清泪顺着她的眼睑落下，滑过白瓷般的脸颊，砸在地面上。
虽然看上去是看着皇上，但余光却定在御灏麟身上。
曲霏梦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御灏麟，御灏麟当真毫无波澜，似乎胡天柔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妃子。
不，即便是妃嫔，哭得如此梨花带雨，也该有所怜惜。
想到这里，曲霏梦偏头看向御离渊，后者同样一脸漠然。
……
她选择收回视线。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皇上再喜爱胡天柔，也不可能顶着众人的目光放胡天柔一马。
“……押入大牢，择日问斩。”皇上狠狠心。
侍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着胡天柔下去，胡天柔自觉跟随，毫无留恋，只在经过御灏麟时深深看了他一眼，满含着失望和缱绻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