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贝勒一见贾琏官服都掉在了地上,也是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过来两步,亲自将官服给贾琏捡了起来拍打了两下还递到了手里,贾琏也反应了过来,连忙给八贝勒胤禩行礼,八贝勒胤禩一见他要行礼,轻轻的摆手,“不用了,穿着便服呢。”
贾琏抱着自己的官袍,也就有些尴尬的问八贝勒胤禩:“您怎么在这里?”
八贝勒胤禩只是笑着道:“原也是心绪烦乱,下来走走。”
贾琏看到八贝勒胤禩身后慢悠悠的马车,也点头表示了理解,八贝勒胤禩见贾琏点头,指着身后的酒楼:“要不去那里聊聊吧!”说完也不给贾琏反应,朝着那边不急不慢的走,贾琏想着刚刚的事,不免有些心虚,也就一犹豫,跟上了,其实他也有些好奇这位八贝勒胤禩,未来的八贤王。
余光见贾琏跟了过来,八贝勒胤禩嘴角闪过笑意,慢慢的脚步慢了些,等着贾琏,贾琏也是察觉到了,不由感慨,这位真是举手投足满满的亲和力呀。
贾琏两步赶上,不远不近的跟在八贝勒胤禩身后,很快,两人就到了包间,店小二上了茶也就恭敬的退下去了,八贝勒胤禩为贾琏斟茶,“相必九弟也找过你了。”
贾琏听了,也点了点头,“是,九爷找过我。”
八贝勒胤禩将茶杯推向贾琏的方向,“尝尝吧,他这里茶水也还不错的。”
贾琏拿起茶杯微微闻了一下,又喝了一小口,不由得称赞:“果然是好茶!"香而不涩,醇香浓厚。
八贝勒胤禩听到这里,也是看向贾琏拉开了话题:“要是九弟有什么为难你,你可以告诉我。”他看见了贾琏脸上的青紫。
贾琏尴尬,这事也是自己不对,要是别人这样误会自己,自己也会揍一顿那人,连忙笑着道:“九爷很好,没什么,不过是玩儿罢了。”
八贝勒胤禩弯唇轻笑:“那就好,瞧着你眼边的青紫,还怕你们有什么误会呢。”慢慢抿了一口茶,看着贾琏轻笑,“没想到,你骨子里也是个视规矩于无物的人。”
贾琏不解,他是从哪里得到的结论,难道是之前他说不用行礼自己就没有行礼吗?
看着贾琏十分疑惑的神情,他又开口了,“你眼里没有寻常人对皇室的敬畏,甚至,觉得地位是平等的?"
这徐徐而出的话语却让贾琏像是钉在了原地,可是,他不是挺敬畏康熙皇帝,太子,四贝勒什么的吗,连忙开口:“这,八贝勒,这话从何说起?我觉得我挺敬畏的呀!”
此话一出,八贝勒胤禩放下茶杯,看着贾琏一字一句的道:“你上了值,自我称呼为臣,在下,下了值,就自称我了,自己没发现吗?”
贾琏一时有些震惊,却在养身经的帮助下,显得只是很惊讶,“这倒是没有发现,您真是心细呀!"
八贝勒胤禩听了也只是笑着道:“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罢了。”
贾琏不解:“您是不是有些交浅言深了呢?”
八贝勒胤禩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和你一见如故,便忍不住多说了些。”
贾琏被梗住,连一句话也没了,见此,八贝勒胤禩有些认真的说:“看着,你和我四哥感情很好,他也护着你,倒不妄你为了他无知无觉的躺了几个月。”
贾琏想到之前的事,也只是说了一句:“不过是前尘往事罢了,不值一提。”他想减少说话,他对这位八贝勒胤禩好奇的同时还有深深的戒心。
八贝勒胤禩见此也不说这些了,笑着问:“听闻你的老师是曾经的探花林如海?”
贾琏眉眼有一瞬间笑意:“嗯,是他,他也是我姑父。”如今,贾琏在翰林院这样舒服还有一层关系,那就是老师的好友,之前为自己讲过题的那位的照顾了。
八贝勒胤禩拿着杯子闻着茶香,又问道:“可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说起来,我也只大了你几岁而已,怎么在我跟前如此拘谨呢,我四哥跟前你也随意的很,怎么,反而怕我吗?”
贾琏面皮上险些挂不住笑了,连忙道:“只是四贝勒到底和我家有一点点亲戚关系,之前赈灾也同他一起的,相处时间长了,就自在点。”
将目光又对着贾琏,八贝勒胤禩笑问:“看到赈灾的全过程是否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贾琏想到那些天自己经历的,不由得看着八贝勒胤禩道:“只是突然觉得人间很苦……”
八贝勒爷胤禩一听倒是罕见的有些沉默,皱着眉头道:“这次的赈灾已是历年最好的一次了,往年,死的人更多……”
听着他这样说,这样沉重,也难怪在历史上被已经当上皇帝的四贝勒胤禛,即雍正皇帝评价自己和他才能“能与相当”。
贾琏听完也不由得感慨他对那些下位者的仁心,他是真的听的出来,这人现在讲的是真话,也不由得想着,难道是因为他威望太高了吗?这才让历史上的两任皇帝都不敢小视他?
看贾琏陷入了沉思,八贝勒胤禩也不禁有了一抹笑意,不管怎样,这人对待那些难民自己也看见过,也是个有抱负的,为人也是有几分侠气,只是不知,他最终站在那一边呢?
贾琏良久才抬起头,对着八贝勒爷胤禩想说点什么,又怕他介怀,八贝勒爷胤禩一见,直接道:“瑜之,有什么话就直说。”
贾琏皱着眉问道:“请恕贾琏无礼,听说,之前四贝勒爷追缴国库欠银,您这边却还为那些官员求了情,从刚刚您讲的话中,可以听的出来,您很是怜惜那些灾民,为何做出这般言行不一致的行为呢?还有,您的仁慈到底是对于那些官员还是黎民百姓呢?”
八贝勒爷胤禩眼里划过些许恼意,面上却还带着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位置,那样的事四贝勒自然出面更好,我也是见他手段有些激烈,想要平复那些人的愤懑罢了,至于你说的到底是对于那些官员还是黎民百姓,其实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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