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廷的眼神十分阴鸷，好像是要做什么重大决策一样。
顾妍妍心头一慌，自己做过太多不能坦白的事情了。
有的是厉景廷可以知道的，还有的是厉景廷不能知道的。
顾妍妍捏了捏手中的文件，她不知道厉景廷说的是哪一件事。
她咽了咽口水，“你问吧。”
厉景廷看着她略带紧张的样子，心中十分怀疑。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六年前的设计图，到底是谁抄袭谁的。”厉景廷向前走一步，皮鞋的脚尖正好对上顾妍妍高跟鞋的鞋头。
顾妍妍捏紧了扶手，“是……是她抄袭……”
话音还落地，厉景廷的警告就出来了，“你想好了在回答我，不要想着玩花样，这件事上如果你撒谎被人翻出来，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厉景廷将“翻脸无情”四个字展咬的非常严重，顾妍妍被吓得浑身一抖。
眼神在屋子里乱飘，“是……是她抄袭我的啊！我怎么可能抄袭别人，我可是顾妍妍！我是顾家的大小姐！我不会……不会的！”
厉景廷原本对于曹辉说的话就信了三分，对方看起来虽然像是精神不稳定的病人。
可他也清楚，曹辉是顾妍妍插在厉氏设计部的人。
在她的操作下，厉氏才把曹辉送入蓝方设计大赛的评委组里。
最开始想要这个位置的是她顾妍妍。
可蓝方设计大赛的评委组水非常深，其中分为季度设计大赛的评委和年度设计大赛的评委。
许多人可以通过走后门，走关系进入季度评委组，只要在这里混资历熬年头。
时间久了，资历足够深，名头够多，就可以进入年度评委组。
除此之外，年度评委组，还可以通过积分累计和一战成名的方式进入。
连续七年在蓝方年度设计大赛上拿到top1的人就可以进入评委组。
或者是在国际设计师比赛上打败众多敌手，拿到前三名的成绩也可以进入。
通过前者进入年度评委组的，到目前为止只有何笙钧一人而已，其他的几人都是通过“熬资历混年头进去的。”
而蓝波斯和墨霄确实蓝方赛事组特邀的评委组。
与其说是特邀，不如说“国际大神也是你们一个国家性小比赛能随随便便可以高攀的？”
在赛事组三番五次的邀约下或者说是直接把特邀评委的牌子放在了蓝波斯工作室就走了。
顾妍妍过去的六年就想靠自己的实力拿下年度大赛的top1。
可她六年前第一次起步就碰到了顾苒这个硬茬子，当时她第一眼就知道顾苒的作品会是自己最大的威胁，所以才设计了掉包作品这件事。
从此之后，顾妍妍为了保证自己top1的位置不被莫名其妙来的设计师挤下去。
只能大量动用顾家的人脉在设计大赛上收买情报和裁判。
不论是重金诱惑新人设计师，还是威逼利诱对她来说有威胁的老牌设计师。
最起码，这六年期间确实没有冒头能与顾妍妍一战的设计师。
只有这一点还不够，顾妍妍担心以后自己进入蓝方设计大赛的评委组话语权不够。
这才在去年的时候一手提拔曹辉，把他塞入赛事组。
又趁着这一届的年度大赛评委人员稀缺，把他从季度大赛评委组内顶到了这里。
同样都是不择手段的商人，厉景廷甚至顾妍妍的野心不必自己小。
当时厉氏设计部的人还夸顾妍妍有前辈的风范提点新人，给后辈机会。
去年的时候厉景廷听说了手下汇报这件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好的机会，顾妍妍为什么不留给自己？
她向来不是乐善好施的人，唯一能解释得通就是顾妍妍在为自己培养势力而已。
而曹辉则是她丢出去试水的石子罢了。
如果曹辉成功了，那顾妍妍就可以从厉氏的设计团队中挑选出更多服从她的人塞到蓝方设计大赛上巩固自己的话语权，还博得了一个照顾后辈，提携新人的好名声。
如果曹辉失败了，她完全可以将整件事归结于曹辉自己身上。
是他天资不足能力不够不能进入评委组，而我给他指导帮他打通人脉也无用。
外人也只会骂是曹辉烂泥扶不上墙而已。
顾妍妍的算盘打的叮当响，厉氏和其他人不清楚，可厉景廷清楚的人。
“你心虚了顾妍妍，我说过，不要跟我撒谎，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厉景廷看着她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曹辉说的有八成是真的。
“想想你父母，还有你这么多年在蓝方设计大赛上的投入。”
“再想想你自己的前途。”
厉景廷冷冷一笑，“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了说话。”
刚才还在试图辩解的顾妍妍此刻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椅子上。
她脸色有些苍白，“对，当年是我抄袭了顾苒的设计稿。”
“可我有什么错！”顾妍妍承认了自己心里的魔障之后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
“顾苒是个私生女！是我爸和外面野女人生下来的野种！她从出生就是卑劣的！是不堪的！她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
顾妍妍看着厉景廷，“就是因为他，与我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厉之衍不得不娶她做厉太太！”
“就因为她，我不能继承顾家所有的财产！”
“闭嘴！”厉景廷现在并不想听她发疯。
“不用跟我说你的苦难，我不是厉之衍，不会同情照顾你，更不会被你打动。”
厉景廷声音冷酷的说道，“你当年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处理好后续，导致今天曹辉出来捅你一刀。”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废话，三个小时内，想好你给自己洗白的稿子，等曹辉到了我手里，六年前顾苒抄袭你作品这件事必须做成铁案，把顾苒钉死在耻辱柱上。”
厉景廷说的云淡风轻好像是今天晚上吃西餐一样简单。
顾妍妍愣了片刻，“可我现在还不知道曹辉有什么证据……”
“不重要。”厉景廷大手一挥，“精神病患者发病之时说什么都是不作数的，社会大众不会相信，你本人也不用为此承担责任，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