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衍想要说些什么，顾苒立刻伸手按住了他讲话的势头。
“厉总或许会想说，你也是在不健全的家庭长大的，有许许多多的成功人士都是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这并不能意味着什么，所以小星和年年也不会变得多么的奇怪。”
顾苒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但是我不愿意，我自己吃过的苦走过的弯路，心里的委屈，不能让我的孩子再承受一次，小星前五年没有爹地是我的失职，现在小星自己想找爹地，我不能拦着，我只能让小星在我的保护下和你接触。”
厉之衍双眸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我会伤害我的孩子？你……”
“我知道你不会。”顾苒神情笃定的说道，“但是我不保证顾妍妍不会。”
“包括你说你会养两个孩子，我信，我也知道厉氏不缺钱，厉家更不缺钱。”顾苒脸上带着一抹苦笑，“但是我不能把孩子的未来寄托到你手上。”
厉之衍神情阴郁，“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会害了这两个孩子对吧，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坏人，所以你处处防着我，恨不得让我和孩子保持距离。”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差点吼了起来。
顾苒被他吓得浑身一震，脸色又白了几分。
厉之衍被她后退半步的动作惊醒，再看到眼前女人的面容立刻后悔不已。
他中午刚把人吓进医院，怎么到了晚上又犯这个毛病。
顾苒忽然红了眼眶，“从我们离婚到现在，我一直想在你面前保持一个有脸面有风度的形象，不想每次都是这样歇斯底里的吵架然后戳开自己的伤疤，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她双手揉了揉额角无意识的说道，“反正孩子最后都会是你的……我又活不久，你怎么就非要在现在跟我抢呢？”
厉之衍眉心一拧，长臂一展抓住了顾苒的手腕，“你说什么？什么叫你活不久？”
“我不是恶人，我不会为了要孩子把你置于死地，你在怕什么？”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冷厉，宛如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寒流一般。
顾苒慢慢抬头，脸上两行清浅的泪痕刺痛了厉之衍的眸子。
他捏着顾苒手腕的手也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样，立刻松开。
“我知道你不会想害死我，可你不喜欢我，六年前我怎么努力你都不喜欢我，难道六年之后我努力……就有用了吗？”顾苒硬生生扯出一个笑脸。
“小星和年年都是我的骨血，这些年你和顾妍妍怎么对待的年年的我都打听清楚了……人家都说爱屋及乌，你连我这个小破房子都不喜欢，怎么会喜欢房子上的乌鸦。”
顾苒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他才那么小，就有分离焦虑症、有轻度的自闭症、还有情感障碍，你一个大男人不懂的照顾孩子，顾妍妍还在旁边没少煽风点火，年年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能想的出来。”
“妍妍没有，她说了会好好对待年年的。”厉之衍下意识的为顾妍妍反驳。
“不会！”顾苒突然抬头，眼神中的猩红吓人，“她如果有万分之一想要好好对待年年的想法，年年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你不是女人你根本不清楚女人在想什么。”
“年年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有责任，你这个做爹地的也有责任，冷水泡不开绿茶，顾妍妍这位大神能在厉家时时刻刻给年年压力多半都是来源你做爹地的不负责！”
厉之衍张了张嘴吧，心头仿佛有一万句话都堵在心口，看见顾苒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现在还喜欢这两个小东西，可以后呢？以后顾妍妍也会有你们的孩子，你可以看着她怀孕，体验宝宝从那么小的胚胎变成一个小球最后出生，你们的孩子会弥补你做父亲所有的遗憾。”
顾苒擦了擦眼泪，“到时候小星和年年该何去何从？”
“厉之衍，只要是人就会有偏心的，你现在说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因为你和顾妍妍的孩子还没出生。我那个好妹妹是个什么性格我会不知道吗？”
“不会的，我会保护好两个孩子的。”厉之衍干干巴巴的说着，脸色难看的吓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提到孩子顾苒都要情绪激动。
“好，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是你不要阻碍我为他们铺路好吗？我是个成年人我会对我自己的事情负责。”顾苒后退了一步，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抗拒，“我们在孩子面前扮演一对合格的父母，等到他们长大了有自理能力了，如果他们想跟着你，我不会反对，我自己会走的可以吗？”
厉之衍一想到顾苒可能在孩子懂事之后离开他忽然就一阵暴怒涌上心头。
他一把抓过顾苒的手腕把人扯到怀里，“你以为他们两个现在不懂事吗？能在网络世界和各国黑客过招的五岁孩子，你觉得他们会不懂这些事情吗？”
“是你觉得他们脆弱而已！”厉之衍十分严厉，“你现在把他们照顾的和娇花一样，然后再离开，就像是当年你离开我，说走就走一样对吗？”
“你让别人习惯了你的存在然后再离开，是为了彰显你把人玩弄在股掌之上的能力吗？”
厉之衍气愤不已，“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现在你只需要养好身体在我们父子身边好好生活，这个要求十分困难对吗？就做不到是吧，你恨我恨到骨子里了对吧！”
“做不到。”顾苒被按在他怀里痴痴的笑道，“厉之衍，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啊。”
“我喜欢你，生了两个宝宝，现在你让我看着你和顾妍妍恩爱结婚，你是怕我死的太慢了是吗？”顾苒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厉之衍看不懂的含义。
“我到现在为止还能跟你吵架还能跟你歇斯底里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感情。你不能利用这份感情控制我摆布我。”
顾苒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们好聚好散，在孩子面前给彼此留一点颜面吧。”
厉之衍心头剧痛，“你老实告诉我，当年的药是不是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