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集团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这种无聊的娱乐设施不能让我减压。”
顾苒点了点头，能让厉之衍解压的，只有去酒吧，这一点她是非常清楚的。
“当时我们两个有两周没见面了，记得吗？”厉之衍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保温杯递给她，“先喝水。”
“我出国参加会议十天，回来之后在公司忙了一天，到家的时候你已经去做兼职了，我当时以为等两天你也就能回来了。”厉之衍微微叹了一口气。
顾苒怔了怔，因为游乐园距离厉家有三十多公里的车程，所以她选择了在临时工宿舍留宿。
当时她以为厉之衍回来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去找顾妍妍的，他们三人之间，永远都不会有自己什么事情，为了避免自己等在厉家会有期待又落空的失望，索性躲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厉之衍当时在等她。
“没等到你回来，我也没打算去游乐园，后来是听福伯说你兼职的地方是这里，我才答应了顾妍妍的邀约。”厉之衍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当时还在心里暗自给自己解释，我不是想去看顾苒，只是妍妍约我的地方正好是她兼职的地方而已，谁会在意她呢。
“我是个看不清自己心意的人，很多次加班回来看到你给我留灯心情好；从国外回来第一时间也想看见你；集团一开始烦人事一堆的时候吃到你做的饭心情会好很多，这些种种迹象足够表明我是喜欢你的，可我完全没有意识到。”
厉之衍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自嘲和自责，“我还把一切的错误都归结于你，是因为你在不择手段的勾引我，所以我才会动心，其实它早就替我纠正错误告诉我，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可我眼瞎看不清。”
顾苒放在腿上的双手绞在一起，她心中仿佛如暴风雨的大海一般暗波汹涌。
女人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一阵酸楚的感觉从鼻腔中升起，顾苒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这种感觉。
“当时你应该是坐在这棵树下乘凉，那个玩偶的头是不是很重？我看你额角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厉之衍坐在长椅上，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顾苒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玩偶的头里面是有钢筋支撑起来的，看起来很沉其实跟十五个月的小星差不多重，只不过当时没做过什么体力活，所以总是觉得很累罢了。”
厉之衍握住了她的双手，男人的额头抵在她的掌心，“是我错了。”
顾苒淡淡一笑，“当然是你错了，我们不是说过很多次了么，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厉之衍摇了摇头，“要提的，不提我怎么会知道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要时时刻刻警醒我眼瞎的那几年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顾苒眼眶蓦然一红，她歪头看向别处，胸口翻滚着气息恨不得鼎沸而出。
她想了片刻低声说道，“刚出国的三年带着小星过得不好的时候会想过今天的场面，如果你以后后悔了，会不会来求我，会不会痛哭流涕。”
“我在脑海中上演了一千遍你求我回去的样子，可我都想不出我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厉之衍抬头看着她，指使触碰到她白皙的脸颊，“我会弥补的。”
“我知道啊，你现在也算是在弥补吧，但是……厉之衍，这件事本身就十分困难。”
“你看那边的木板，人的心就像是这款板子，你往上面钉钉子，板子就会痛，你后悔了把钉子拔下来了，看起来木板好像是不痛了，但是钉子的印记会一直在木板上。”
顾苒原本光彩熠熠的桃花眼瞬间失去了光泽，“你这段时间其实做的很好的，我也承认当年我们之间的钉子都被你扒掉了，可是坑还在，我无法在钉子去除之后装作岁月静好，你也没办法抹掉钉子带给我的痕迹让它假装无事发生。”
“你带我回忆这么多东西，想惹我生气发泄出来也好，真心悔过也罢，无非是想让我承认我还爱你，是啊厉之衍我确实还爱你，从青春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我人生最好的时间都花在你身上了，付出了我全部的心血和力气，如果当时年少的你不美好，那我的人生回首的时候也太糟糕了，可青春这个东西，过了就过了。”
厉之衍定定的看着她眼眶泛红。
“即便是我还爱你，你也幡然醒悟了，那又能怎么样呢？和好？还是在一起？”顾苒自嘲一笑，”我们之间存在着那么多填不平的沟壑，就算是爱还是一样，可人早就变了，即便是硬生生把我们捆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我对你这个人还有厉家都有ptsd，只想离你们远远的过平静的日子，如果强行在一起我会很累，当年的事情或许会再次上演，实在是没必要了。”顾苒拍了拍他的手臂，敷衍性的安抚都快要了厉之衍的命。
“我做不到。”男人嗓音沙哑，“我不确定你还爱我的时候，我都不能放开你，现在我确认了更不会放你走了。”
“我做错的事情我会慢慢弥补的，只要你不推开我，好不好苒苒？”
厉之衍眼神中带着恳切。
顾苒不忍看别过头去，“你这样的要求很无礼，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你不让我和异性交往还让我给你机会，你自己听听，合适吗？”
厉之衍抿了抿薄唇，忍着心头的痛意和不爽，“我可以接受你身边有其他的异性，但是他们不能和你……有深入的交流。”
顾苒闻言呵呵一笑，“什么叫深入的交流，厉总你在内涵什么？”
厉之衍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东西一样，“他们不可以碰你，不能留宿。”
顾苒冷笑，“那你是要我为你守身如玉了？凭什么？就因为你权势大？”
“因为我爱你，我太清楚男人的想法了，你不能……”厉之衍眼眶发红，目光中都带着一丝狠戾。
“我可以，如果不是你强行要求我住进来，我可以住陆家住白家住任何人家里，这是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