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立刻尴尬的站在原地，自家boss和夫人吵架。
他感觉自己继续站在这里充当背景板很有可能后面被boss以知道的太多为由“杀人灭口”。
可厉之衍也没说让他离开，周航只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周航，你去准备吧。”厉之衍表情中带着一丝无奈，挥了挥手先把尴尬的属下解救出来。
周航立刻心领神会，带着吃完早饭的两位小少爷火速消失在厉之衍视线中。
顾苒自顾自的喝粥，丝毫没有和厉之衍交流的想法。
“小苒，我……”厉之衍有些紧张，神色中带着一抹不自然。
顾苒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我只是好奇，并不是非要去窥探你的内心世界，厉总放松，我没有您那么强的掌控欲，您可以不说的。”
厉之衍瞬间觉得亚历山大，什么叫他可以不说，眼看着老婆都快因为一件屁大点的小事和自己泾渭分明了。
“一开始是喜欢的。”厉之衍自暴自弃的说道，“一直以为她是我们厉家的救命恩人，再加上当时我看不见，你给我的感觉太好了，所以一度让我以为是她。”
“后来时间久了就发现她和你还是有一些差别的，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分辨出来，这件事就不再过多赘述了。”厉之衍破拐子破摔的靠在椅背上，“直到你留下离婚协议书消失，我也没感觉不对。”
顾苒一言不发的听着厉之衍的心路历程，目光淡淡的好像没什么反应。
“我当时想法很简单，不过就是一个女人，我给了她厉太太的名分和地位还有花不完的黑卡，她还想要什么？”厉之衍语气中带着嘲讽的说道，“直到银行通知我，黑卡突然出现了大额消费，我以为是你用了它，追查过去才发现是顾妍妍。”
厉之衍说到这里声音有些烦躁，“我那时候才知道是顾妍妍抢走了我给你的黑卡，而且从那张卡给你以后到顾妍妍用它期间，没有一比消费，我这才知道你这几年在我身边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开始让周航在国外帮我找你，可是当时厉氏集团在海外的资产有限，很难做到全覆盖的找人，现在看来你当时也是有意掩盖自己的踪迹，直到顾妍妍把年年抱回来，我这才知道你当时离开我时怀了宝宝。”厉之衍神情中带着懊恼和悔恨，“因为没有你的消息，所以我就以为是你生了孩子不想要他所以才丢给顾妍妍好一走了之。”
顾苒冷笑了一声，“接着说，你还误会什么了。”
厉之衍捏了捏发胀的鼻梁，感觉自己有一肚子话都说不出，“现在看来我当时其实就喜欢上你了，接受不了你离开我又不要我们的孩子，所以这些年对你一直有怨恨，也不想好好对年年，直到我查到了顾妍妍故意绑架了年年。”
他苦笑了一下，“本以为年年只要平安长大就好了，我本来对他也没寄予厚望，后来顾妍妍一次一次对年年出手我才发现这女人的手伸的太长了。”
厉之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其实说再多都没用，伤害已经造成了，我现在不论怎么道歉都不能弥补你们母子三人受到的伤害，看以后吧。”
顾苒淡淡一笑，她捏着轮椅的扶手慢慢松开了。
女人的眼眶微微泛红，“厉之衍，我原本以为我会因为这些前尘往事恨你很久，毕竟那是我一整个青春，可直到今天，你和我摊开了挑明了解释以后我忽然就释怀了。”八壹中文網
厉之衍神色一怔，“什么意思？”
顾苒笑着摇了摇头，“你可以理解为，以前我说的不怪你了、原谅你了都是撒谎，但是现在是真的。”
厉之衍苦笑，“我不会当真的，换做是我受了这么多委屈，永远都不会原谅对方，怎么可能你说原谅就原谅，我全当做是你想逃离我的理由而已。”
顾苒表情松懈，“其实我们的之间的婚礼也不是非举行不可，奶奶当年也确定问过我真的愿意吗？我当时想了很久、考虑很多，比如说如果婚后你还是不爱我怎么办‘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还是和顾妍妍牵扯不断怎么办；比如顾妍妍比我先怀孕了怎么办……等等诸如此类很多的问题。”
“我一直在想这段婚姻能给我带来什么后果呢？因为你厉之衍总不至于对我赶尽杀绝，最多是做个下堂妻，最坏不过就是单亲妈妈自己养育一个孩子。”顾苒微微低头，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放轻了声音说，“我做好了最坏结果都打算，也确定了自己能接受这个结果，才会和你结婚的。”
厉之衍听到这里心头仿佛是备一双大手狠狠的搓揉着，酸楚的要命。
什么样子的女人会在结婚之前就做好离婚的打算，在这样不安全感充足和十面埋伏的危机感中她还能选择结婚。
“和你脑海中里想的差不多，我当时很自信，即便是婚后有一万个不如意的理由都不能抵消那一个可能性——”顾苒转头看向厉之衍，目光中带着怀念和温柔，“万一你爱上我了呢？”
“现在说出来的真非常恋爱脑，可当时就是那样的中二，所以婚后生活出现了种种不如意我都能忍耐，这毕竟是我选择的路。”
“你说我不怪你吗？怎么会呢，我用尽解数都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失败感、挫败感、失落感与日俱增，可我有什么资格责怪你呢，原本就是我自己想到的情况啊，只不过没想到生活比预想更可怕而已。”
厉之衍听的难受，耳膜竟然也出现了疼痛的幻觉。
“所以在国外这些年爱恨交加，我在这段感情中从来就没走出来过，才会一直拒绝别人的好意。”顾苒转头看向他，“我无非就是想看到你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不甘心自己六年的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厉之衍脸上挂着笑容，可模样却比哭还难看，“是的，如你所见，我后悔了，悔不当初，恨自己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