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看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又让王嬷嬷去冰人那里拿别的。
涂月拦住了王嬷嬷，朝着张氏道：“母亲，冰人那里哪还有什么好的？若是真的有那上好的好男儿，又何须把自己的信息放在冰人那里呢？”
张氏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眼下又上哪里去选呢？无奈道：“可惜你姨母家的孩子都比你大太多了，不然把你嫁给你表兄也是个好选择。”
涂月不由得瞠目，来到古代这么久，很少见到姨母舅舅的家人，她都忘了这古代最喜欢近亲结婚的事情了。
“就算没比我大多少，母亲也不可把我们嫁到姨母或是舅舅家里！”
“这是为何？”张氏不解。
涂月被张氏问住了，又不能同她说近亲结婚的危害，毕竟就算是皇家近亲结婚的也很多。而且涂月说的那些都是基于现代的常识，和张氏这个原生古代人根本说不清楚基因的问题。涂月只好从其他角度开始瞎编一通。
“母亲，姨母和舅母谁比较疼我？”
张氏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你姨母，你看每年你姨母们送来的节礼也能看出来啊！无关多少银两，用心不用心一眼就能分辨。”
涂月点点头，“姨母为何这么疼我，母亲您想过吗？”
“这还用想？”张氏道，“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尤其是你大姨母，她的孩子都与我差不多大小。她们自然是因为疼我，所以才会疼你们。只可惜她们都嫁的郎君当的差都是外放的，离得远，咱们也很少相见。”
张氏说到重点了，涂月道：“母亲说的对，她们疼女儿，是因为女儿是您的孩子，她们的外甥女。所以她们会对我疼爱一些，可是如果我的身份从外甥女变成了儿媳妇，那又不一样了。您觉得是外甥女亲，还是儿媳妇亲？”
涂月是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好比较的，儿媳妇是自己家里人，外甥女也是亲人。但是这是落后的封建时代，古代这些做婆婆的，很少有看儿媳妇顺眼的。还要给儿媳妇站规矩，更有甚者把儿媳妇当成奴隶磋磨。这样的道理，张氏定然是明白的，她也曾为人儿媳，康氏从前可没少折腾她。
而且就算是现代，也有很多拎不清的婆婆，非要去掺和儿子的家庭里去。其实他们心中也清楚，儿子不可能和自己过一辈子，陪着自己儿子的是儿子自己选的啊！涂月从前还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做了人家婆婆会是什么样子。
还与同事说，等到自己做了婆婆，一定不要和儿子住一个城市，避免发生矛盾。需要钱的时候给钱就行了，毕竟现代社会，什么都能买。就连那坐月子都有月嫂和月子中心呢！
不过她的话都被同事一句：“你先脱单再想这些吧！”给堵了回来。
话说回来，张氏思前想后，只得向现实妥协。他们夫妻没打算把孩子嫁到勋爵人家，赵书的同僚呢，要么早早定了亲，要么不成器。张氏也不忍心把自家女儿推入火坑里去，“低嫁好像也不错，只要人正干，总有升迁的时候。我嫁于你父亲便是高嫁，从前也有许多委屈，高门大户的规矩多，更别提勋爵人家了！”她揉了揉涂月的额发，“娘不忍心你们也受这个苦。”
涂月对张氏充满了矛盾，说她疼几个女儿吧，可是和小泽希完全不能比。可如今看她这么为几个女儿细细考量，又实在是一番慈母心肠，不可谓不用心。
“其实母亲心中还有一个好人选，只是咱们难免会落个攀附权贵的名声，只怕是你父亲会不同意。”
涂月并非对那些权贵感兴趣，只是好奇，能让张氏入眼的权贵是何许人也？
“谁呀？”
“唐王世子。他身子不好，今次又去了战场，就算他功夫再差，他父亲也会为他捞一份功。如此也算是在朝中站稳脚跟，而且他又与太子殿下一同长大，这也算是在新主旧主面前都得脸。最主要的是，他生母早逝，唐王殿下又没有再娶，府中只有一位侧妃主事。”张氏觉得这样的门楣确实是她们家高攀了，叹了口气道：“咱们高攀不起，唉！说起来倒真是个好人家，你若是入了府，上头没有正牌婆婆，自然是入府就能管事。而且他身子不好，只要你抓紧时间，一举得男，日后荣华富贵就享之不尽了！若是世子爷再早早地去了，太子殿下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善待于你。可惜了，可惜了！咱们家和世子爷比起来，还是太低微了些。”
“……”涂月直接沉默了，她都没看出来暮冬居然也在自家母亲的人选范围里，而且还嫌弃起了父亲的官位低。
“母亲，既然他身子不好，就不是个好人选啊！”
张氏戳了涂月额头一下，嗔道：“你懂什么，男人们总是说升官发财以后死老婆是人生最大的幸运事。对于咱们女人来说也是如此，儿子在手，升了位分又有钱财傍身，这个时候死了男人，那府中一切全都是自己的天下了！又如何不是幸事呢？”
这难道就是去父留子古代版？涂月颇为惊讶的看着张氏，心说：若是母亲真的有这个勇气，那何愁日子不好过呢？又怎么可能被那暗娼压一头呢？说到底感情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啊！
“其实……阿程哥哥前些日子也想为我牵线来着。”
张氏努了努嘴，“他能有什么好人选？上次那个安宸不也是他牵的线，提起来我就生气！他看人，眼光不行！”张氏又想到树程自己选的娘子单娇，“不过他挑女人的眼光倒是还不错，娇娇人真是不错。老实，忠厚，家教也不错。还真让他捡到宝了！我以后要是也能得一个这样的儿媳妇就好咯！”
“娇娇自然是好的！起初阿程哥哥来找我的时候，还给我吓了一跳呢！都不知道他们竟有这样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