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女孩顶着一头短碎卷发，蹲在雪人旁看着来来回回走过的富人。
灰色的破袄裹着自己瘦弱的身板，所有人操着流利的英文与贫民窟中介交谈着。
旁边的满脸皴裂的男孩花痴般的盯着女孩，悠悠道:"在这贫民窟呆了十几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黑发水碧色眼睛的女孩呢。"
男孩偏头弯唇，往她身边挪了挪脚，"你不会是哑巴吧？"
女孩抬眸与他对视两秒，又垂下眸子在雪地上写上:talkless
男孩笑着把头偏向另一边，中介顺着男人的目光指了指这边，男孩收起微笑快速躲避。
女孩浓密似扇的睫毛轻颤，她想引起那张东方面孔的注意。
却不曾想那英俊不羁的男人经过此身，连一眼都没有看过来。
女孩抬手揉揉了高挺的鼻梁，失落的抱紧膝盖。
她讨厌这里……
她喜欢像妈妈一样黑眼睛的人，就算是被卖去做杀手，她也想选个黑眼睛的主人，那样就有机会回z国，就有机会再见到妈妈。
"啪啪，"中介头子拍了两掌，"这位老板想挑选几个得力助手，但是条件是你们互相搏击，赢的拿着一百万美金跟他走，输得自求多福。"
女孩跃跃欲试。
良久。
无人举手。
女孩颤颤巍巍的举起右手，众人侧目。
接着一个人跟着举手。
然后两个，三个……10个少年。
刚才的男孩拉住女孩，"别去，你会死的。"
女孩睫毛微颤，挤了一个微笑给男孩，"人固有一死，随心而去就行。"
男孩松手，目送瘦弱的女孩走到旧油桶旁。
老板是个高大威严的男人，说话间透着一股痞气，女孩和其他10个男孩并排站着，中介伸手指着他们，一边讪笑着:"二少爷，您看这几个行吗？"
男人拇指揉了揉自己的丰盈的唇唇瓣，女孩抬眸丝毫不怯的看着他，瞳仁似兔却是单眼皮，鼻梁高挺却不似欧美人这么尖锐。
男人迎上她水碧色的眼眸，有些疑惑，"她是哪里的混血？"
中介怔愣，顺着男人昂起的下巴寻觅过去，"z国和……无名氏，她母亲生下她，便有人抱着她卖了好几家，找不到她，她母亲便回了z国，最后落到我这里。"
男人拧眉，他一向没有耐心，今天却忍着听了她的身世。
"开始吧。"
男人一发话，全都互殴起来。
女孩一直处于防守状态，所有人都为她捏把汗，其他少年都准备把她留在最后，只觉得她不堪一击。
几个回合下来，只剩下女孩和两个男孩。
"阚瞳，你认输吧，我不想伤你。"男孩满目真诚，
阚瞳挑眉冷笑，"放马过来。。"
三个人互相厮打，阚瞳完全没有女孩的样子，衣服被扯坏，头发脸上都是蹭的灰土。
最后猎杀时刻，阚瞳已经奄奄一息，女孩的臂力总是没有男生强，加上她经常有一顿没下顿的，眼看着男孩抬脚踩在她的头上，使她的脸颊与地面狠狠摩擦。
阚瞳想着母亲，闭上眼睛，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现在的她感觉像死了一样，身体疼痛都无法侵蚀她。
突然。
阚瞳使劲全力抱住脑袋上的脚用力一扭，借他摔倒的力气把自己拉起身，跨坐男孩腰间，抡起拳头朝他脸颊猛砸。
西装革履的男人，麦色的手指握着椅子扶手起身离去，阚瞳转头看着男人的背影。
？？？
中介笑言，"恭喜你，阚瞳。"
这意思是她赢了。
可是她只觉得眼前发黑，一头扎在了地上，起初她还听得到别人的声音，现在她觉得周围很安静。
女孩微掀眼皮，一片刺白的光照的她又快速闭紧双眼。
"二少，女孩身体并无大碍，休息两天就好。"
"嗯，麻烦你了，罗夫。"
"我先出去了。"
罗夫关上门摇了摇头，他还是头一次给买来的下人看病，而且人家还没什么伤。
女孩浓密的睫毛颤了两下，男人嘴角微勾，"醒了就快点睁开眼睛，我的床都被你睡脏了！"
阚瞳疲惫的掀开眼皮，抬手遮了遮光，转眸瞥了一眼男人，她听过一个词叫行走的荷尔蒙，眼前这个男人她只能这样形容。
"上过学吗？"
阚瞳摇头，"只会简单的单词。"
"愿意学汉语吗？"
阚瞳愣了，汉语？
母亲的母语，当然愿意。
看她猛点头，男人微笑，"听着，你现在是我的人，听我安排，一切只能服从，不能反抗。"
阚瞳撑着床坐起身，，"好。"
抬手间她发现自己的衣袖是很冰滑的布料，看起来很高级，男人舌尖轻顶唇角，"起床，出去！"
阚瞳有些懵，但照做。
她关上房门那刻，门又突然被拉开，"走廊尽头下楼，下面有人接你。"
阚瞳边走边轻瞥这房子的奢华，见到一个黑衣猛男，跟着他走出大厅坐上迷彩吉普。
来到一片荒芜大地，远处是沙堆树林。
再往里是一排平房。
在这里她开始了三个月的魔鬼训练，负重跑，攀爬，自由落体，自由搏击。
再次见到那男人是三个月后的，训练场，阚瞳和同期训练的男生站在靶场，戴上护耳，细长的手指握紧枪身。
别人刷刷789环，到她，她竟然不会开枪。
她没上过学不认识说明书上的字，这次测验完全就是自由了解自由发挥。
可她得了零分。
男人走过去，站在她身侧，微微弯腰握住她的手，凑近她的耳朵，"单眼瞄准，扣动扳机。"
阚瞳照做，9环，有些许开心。
她侧头与他一寸距离，男人喉结滑动一瞬，快速松手，"这么笨！迟早被丢出去喂熊！"
喂熊？
阚瞳委屈巴巴的低垂着睫毛，眼尾闪着泪花，她怕熊。
她小时候差点被熊拖进丛林。
她的小肩膀微微抖着，男人轻弹她的脑门，"骗你的！不过你这么笨。"男人顿了顿，朝教官看去，"阚瞳我带走亲自培训，不然以她的资质在这里纯属浪费我们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