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们吵起来，聂秋先站出来，挡在聂凛身前，好声好气道：“京南，我们是来接怀玉的。”
蒋京南刚要开口，便被聂凛打断。
“不是接，是要人，之后你们最好别再见面，明白吗？”
他走上台阶，将蒋京南推开冲进房内，就连入睡中的保姆都被惊醒跑出来看，聂凛脚力很快，他越过庭院中的小池塘，走过小桥，快步进去。
在房内找到阮怀玉。
她面色惨白，不知道这个时间聂凛竟然会找到这里来，声音微弱地开口，“舅舅，你怎么……”
聂凛二话没说，上手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拖着带出去，她往前踉跄了两步，撞在聂凛的脊背上，“舅舅，你别这样。”
“别说废话。”
这次他不凶一点，阮怀玉便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蒋京南与聂秋从外面赶过来，撞上聂凛，他大约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有些神志不清地推开蒋京南，拽着阮怀玉往前走。
连聂秋都在上手拦人，“聂凛，你别这么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跟他们说。”
“姐，没什么好说的了。”
蒋京南从后跟上去，这次直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态度坚定，“舅舅，再怎么样怀玉也是我的妻子，你就算要把她带走，也该把话说明白了。”
“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么多人里，聂凛是第一个看穿蒋京南的，“你以为卖惨装可怜，你对怀玉做的那些事就能不作数了吗？”
“舅舅……我们只是吵架。”
一直没吭声的阮怀玉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向着蒋京南的。
这有些伤到聂凛。
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眼中有明显的失意，阮怀玉便立刻低头闭了嘴，再怎么样，舅舅是对她很好的人，她不能伤害他。
蒋京南眉眼间皆是为难，“舅舅，您觉得我做的不好，我可以道歉。”
“道歉没用，你让开！”
他突然大喊。
那份怒意是阮怀玉从没见过的，她心惊肉跳地看向蒋京南，知道当下不是最好的时机，“没关系，我先跟舅舅回去，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拽了拽聂凛的手。
“舅舅，我跟你回去，你别吵了。”
被他猛地一拉，人跟着往前跌去，蒋京南让开了路，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再依依不舍就没意义了。
聂秋在后跟着，苦口婆心道：“京南，等你养好伤了，你再过去接怀玉，到时候她舅舅也消气了，最近几天，你最好别过去了。”
“好，我记得了。”
聂秋走之前特意道了声，“好孩子。”
他们越走越远，走过小桥时，阮怀玉不舍地回头看他，蒋京南站在原地，笑容随着他们越走越远而落下，变得沉寂。
站在桥上，他从口袋拿出烟，点了根，手腕搭在护栏的扶手上，水中游荡着几条小鱼，在清澈的水中，它们的鱼鳞颜色泛着昂贵的光泽，蒋京南弹了弹烟灰进去，在平静的水波上激起几层浪。
再清澈的水，再漂亮的鱼鳞，他都能弄脏。
阮怀玉这个人也一样。
－
回去的车上气氛冷到凝结，小姨与舅舅都是为了她好，这点阮怀玉知道，所以她低着头认错。
她冰凉的手一直在小姨的掌心中，她给她暖着，小声地安慰着她，“不是告诉你先别回来吗？女人要沉住气，这事是京南不对，应该他给你道歉你才好回去。”
“你跟她说这些，等于对牛弹琴。”
聂凛冷嘲热讽的声音出来。
阮怀玉湿着眼睛看他，“舅舅，要不是你打了他，我也不会回来的。”
“这还怪我了？”
聂凛想笑，“那我下次是不该夸他干得好？这样以后别说是把你丢在路边了，把你丢在家里，把你丢在任何地方，他都会肆无忌惮。”
还在开着车，他便侧过身去，目光阴恻恻的，“阮怀玉，你要是想以后被他欺负死，我随你。”
“只是这一次，何况这次我也有错。”
“好啊，那以后你要是在他那里受了委屈，千万别再回来找我们，更别想让我们护着你。”
聂凛的每一句话都将她堵得哑口无言，她的眼泪将落未落，抽泣了两声后便什么都不再说了。
聂秋拍着她的脊背给她顺气，帮着她骂聂凛，“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去抓人就抓人，哪有你这样的？”
“那我该哪样，好声好气地跟我们家小祖宗说，跟我回家吧，跟你在一起的男人不是个好货色？”
“蒋京南怎么不是好货色了？”
聂凛不跟女人动手，不然一定会忍不住给阮怀玉一个嘴巴子，“好男人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路边吗？”
“好了好了！”
聂秋被他们两人的吵声弄得头疼，到底是没差几岁，性子都跟小孩子似的，吵起架来也是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谁也不准再说了，聂凛别再说京南的不好。”
聂秋拍着阮怀玉的手背，“还有你，我告诉你不要回去的，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之后几天给我乖乖在家里待着。”
阮怀玉低着头沉默不语，聂凛从后视镜中瞥她，“我把你送到我那里去，我看你这次怎么跑？”
“小姨，我不要去舅舅那儿。”
他成了她最害怕的长辈，可分明之前他们好得跟朋友似的，聂凛的伤心是真的难过也是，“怎么，我能揍你不成？”
“怀玉不愿意去，那就还到我那里好了，你平常要工作，照顾她也不方便。”
“不行，我就算不工作，也要看着她。”
聂凛坚决不同意，“你看不住她，她再偷偷溜出来，我们家里的颜面往哪里搁。”
阮怀玉还在摆动着小姨的手，撒娇求饶，可这个家里一向是聂凛做住，“别跟你小姨求情，这次谁也帮不了你，是你自己不识好歹，大半夜跑回去，真当家里人都是傻子吗？”
趁着他们这段分开的时间，聂凛势必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让他们离婚，更要顺便揭穿蒋京南的真面目，让阮怀玉知道，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