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怀玉的动向蒋京南都派人监视着。
知道她去了碧春府，路昭稀里糊涂猜测着：“大概是秦先生回家了，阮小姐嫌无聊，就去那边住了一天，那儿的环境好。”
“别瞎猜。”
蒋京南声色算是温柔的，但也没多想，“秦家那边是什么态度，有没有表态？”
“秦棠礼的母亲倒是很反对他们在一起，正鼓动秦家那些人让他们分开。”这些一半是路昭查到的，有些是顾郁之前查到的，“哥，这样真有用吗？毕竟家里人，还管不了他们。”
“怎么管不了？”
秦棠礼从小是在严格的教育下长大的，时间久了，总是会有所动摇的。
但蒋京南等不了那么久。
蒋京南脱下表，扔在一旁，坐进单人沙发中，疲惫地揉着眉心，最近顾郁放了假，他的工作多了起来，又要想方设法拆散秦棠礼跟阮怀玉，早以筋疲力尽，“你去给秦棠礼制造点麻烦，这样才会让秦家人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麻烦？”
这么多年了，路昭还是这样迟钝。
用顾郁要放心得多。
可现在，顾郁跟叛徒的挂钩的。
蒋京南掀开眼皮，“这都不懂吗？随便什么麻烦，车祸，火灾，意外，总之让他知道，跟阮怀玉在一起是没那么容易的，再把消息传到秦家。”
“可是……”
路昭做事犹犹豫豫，总是想许多，“可是这样会不会让阮小姐不高兴。”
“我管她高不高兴？！”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蒋京南，他拿起手边的水杯砸碎，“她跟别的男人结婚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不高兴？”
“哥……”路昭被吓到，不敢再多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一溜烟跑了出去，他大气不敢出，带上了房门，在心中暗自祈祷阮怀玉可以早点回到蒋京南身边，他们也能好过一些。
制造意外并不难，尤其是车祸这些，随便买通几个人就可以。
这些事要是路昭办不好，恐怕又要被换掉。
可他怎么也不敢随便出手，到时候阮怀玉不高兴，指不定要找人出气，最好的办法，还是提前跟她交涉一番。
－
蒋京南一人冷静了许久，怒火没了，随手打开路昭送来的照片。
信封里是阮怀玉在碧春府的照片。
原本是不想看的。
她跟秦棠礼在一起的画面刺眼，如果可以，蒋京南这辈子都不想多看第二次，可就是鬼使神差地将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里阮怀玉跟秦棠礼一起上车，他给她开车，她弯腰坐进副驾驶。
看完这一张，蒋京南没有再继续。
两人感情好，还一起去其他住所，这算是调情的一种？
蒋京南冷笑一声，将一叠照片都扔进了垃圾桶中，眼不见心不烦。
时间显示在八点钟。
十点。
他还约了其他人。
门铃声如约响起，很准时。
“进。”
门没锁，一推就开。
女人试探着走进去，在来之前，路昭带她去休息过，换了衣服，神态中是死气沉沉的冰冷，几年的牢狱之灾，足够让她洗心革面了。
尤其是对待蒋京南，她又哪里还敢有什么其他想法。
这样的男人，曾经是那样的温情，后来却又那样的狠毒，狠到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将她丢进监狱里。
这么多年，她在里面过的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没有一天，她是不恨蒋京南的，可恨他又怎么样，还是舍不得伤害他。
蒋京南没有多看楚寒一眼，他面向落地窗，看着窗中女人的倒影，瘦了，变了，跟阮怀玉一样，这都是吃了苦的象征。
“路昭有没有告诉你我找你什么事？”
楚寒低着头，“没。”
声很小。
蒋京南“嗯”了声，“那我告诉你，是一样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再次宣判了楚寒的死刑，“你去找怀玉，跟她道歉，她想要怎么报复回来，你承受着就行，事后要是活着，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不愁吃穿，送你出国。”
当年她绑架阮怀玉，折磨她，让她精神失常。
这些罪五年的牢狱之灾还不够吗？
楚寒为蒋京南的所作所为寒心，有些难以置信，“我坐了牢，还了罪，为什么还要去跟她道歉？”
“你搞错了，我没让你道歉。”
蒋京南转过身，面容之中满是冷冽，“我是让她出气，不是让你道歉，懂吗？”
“那如果我死了呢？”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蒋京南也想过，但是占比很小，最有可能的大概是她被阮怀玉轰出来，“你要是死了，我就照顾好你的家人。”
“蒋京南——”楚寒双目赤红，眼泪没落，充满了狠意，“你真是混蛋！”
“嗯，我是。”
他这样的混蛋，又有他的迷人之处，让这些被他辜负过的女人，没一个是真正恨他的，“你去就是，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楚寒咬紧牙关，“你用我的命去哄别的女人高兴，不怕遭天谴吗？”
“我不是已经被天谴了吗？”蒋京南气定神闲，“没什么比看着自己喜欢的的人，自己曾经的妻子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更痛苦的事。”
“那是因为你伤害了她，跟我无关。”
“你去不去？”
跟她废话这么多没用。
摆在楚寒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去或不去。
如果去，也许阮怀玉会放过她，可如果不去，蒋京南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我去就是。”她咬紧牙关，说了四个字。
蒋京南知道她会这么选择，没什么好惊讶的，“我明天送你过去，这一关过了，以后你的生活我会安排的很好。”
“蒋京南，这么多年，我、路昭或是顾郁，我们几个对你而言到底算是什么？”
是手下，是故人。
是可用的人。
仅此而已吗？
蒋京南似乎真的在思考，他可以因为阮怀玉赶走顾郁跟路昭，甚至跟顾郁动手，还送楚寒进了监狱，但在这之前，他们的感情是浓厚的，“你们对我一样重要，是怀玉的分量不同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