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晚秋风好，月光好，聂凛将生日地点定在市中心高级餐厅的露台。
只是过一个生日而已，他却将这里都包了下来，往日人满为患的餐厅如今空无一人，纪青青按照地址找到位置，服务生将她带上楼。
其他人还没来，她到的有些早，只有聂凛一个人在楼上，两人相顾无言，气氛跟着尴尬下来。
纪青青在一旁坐下，谁都没有吭声，
晚风很静，吹到脸上，力度是舒服的，聂凛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仰头喝了一口酒，不知在想什么，眸光是不怎么聚拢的。
纪青青先开了口，“等会儿还要吃饭，你怎么先喝酒了？”
聂凛这才看向她。
“不会醉，放心。”
是那种温柔的声音，却让纪青青如鲠在喉，“他们什么时候来？”八壹中文網
上次没有收聂凛的镯子，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僵硬了不少，聂凛没有生气，但的确冷淡了不少。
偏是这样，纪青青并没觉得太多轻松，倒是压力更重了一些。
聂凛却好像不知所谓的，“不知道。”
“是你让荷荷叫我来的。”
纪青青想要缓解一下气氛，但聂凛却好像不吃这一套，“我没有，你想多了，是她自己想让你来，你不想要来吗？”
“你别这样说话，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这样说，聂凛更是不屑，嗤笑一声托着下巴，看向面前一片浓重的夜景，他这样，让纪青青实在待不下去，她起身留下送给荷荷的生日礼物就想走。
聂凛侧眸去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留在这里不好，这是给荷荷的，你代我送给她，我要先走了。”
这一番话说的那样冠冕堂皇，让聂凛很不舒服，“为什么要走，我又让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
“之前是你说，让我别那样缠着你，你不喜欢。”聂凛搁下了酒杯，纪青青不让他喝了，他就不喝，“我冷淡了，也不行吗？”
“你这样，我们怎么相处？”
“怎么不能相处？”
聂凛没起身，仰视着纪青青，“就像之前那样相处，那不是你想要的吗？”
那天纪青青就说的很清楚了，聂凛也没有继续执迷不悟下去，要做朋友，他只能强装冷淡，不然还能怎么样？
他尽力在按照她说的做了，可她还是不满意。
“你还是没懂我说的。”
“我当然不懂。”
两人差点就要吵起来，门口有服务生的声音传过来，“小心台阶，您小心。”
聂凛降下了音量，起身走过去，按着纪青青的肩膀，让她在椅子上坐好，“不管怎么说，先陪荷荷过了这个生日，行吗？”
她没有理由拒绝。
聂秋拉着荷荷的小手进来，“快来看看，喜不喜欢这里？”
荷荷从来不是挑剔的小孩子，以往的每次生日是没有这么多的人给她过的，都只有保姆而已，有时秦棠礼会赶去陪她，但也仅仅只有爸爸。
这次不一样。
这次有了其他更多的亲人。
“来，荷荷坐这里。”
聂凛给她安排好了位置，是最中间的，今晚她过生日，她最大。
纪青青扬起唇角，向荷荷微笑着，“荷荷，生日快乐。”
“青青阿姨。”
荷荷乖巧地抬起自己的手，要纪青青抱，胳膊刚抬起来就被聂凛拍了下，“好好坐着，别乱动。”
“怀玉他们还没来吗？”
聂秋站在一旁给阮怀玉打电话，却怎么都没打通。
－
电梯正平稳上升着。
蒋京南站在一侧，阮怀玉站在另一侧，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但这片河渠之间，却是有着一片无形的涟漪的。
那次在酒店后就再没见过面，这是酒店后的第一次。
蒋京南在心中酝酿着要怎么开口，阮怀玉则是靠着轿厢，手上拎着给荷荷的礼物，不知在想什么。
“我那次有没有说什么醉话？”
蒋京南的声音突然响起。
阮怀玉反应过来，看向他，“没有啊。”
她回答的很自然，蒋京南却不会真的相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
“可我要是喝醉了，你又在身边，我不可能不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了。”
这一点蒋京南自己知道。
阮怀玉一时哑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真的没有，你给荷荷带礼物了吗？”
她知道蒋京南或许没时间准备，好心帮他准备了他那一份，可他却不需要，“准备好了，再怎么样，我也是蒋叔叔，这种事情怎么会忘。”
要是空手来，还怎么配做叔叔。
阮怀玉看了看，他一只手埋在口袋里，一只手垂着，的确是空手来的，总不会变个礼物出来，“你确定吗？”
“当然。”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同过去。
见到妈妈，荷荷第一个跑下座椅，过去抱她，阮怀玉低头搂住她，轻揉她的小脑袋，她拽着她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妈妈，快去吃东西。”
“好。”
一手拉着阮怀玉还不够，另一只手，她又拉住了蒋京南，“蒋叔叔，怎么都不来看我，不喜欢跟我玩了吗？”
“怎么可能？”
蒋京南最喜欢的小孩子就是荷荷，她是他最珍惜的宝贝，怎么可能不喜欢，“蒋叔叔最喜欢荷荷。”
这么说了，荷荷才高兴地搂着他，要他抱着过去放下。
晚餐是提前安排好的，还请了几位荷荷在学校的好朋友，人到齐的很快，所有人将热闹的气氛烘托起来，几位小朋友在露台中央蹦蹦跳跳，欢快融入到风中，带给了这里的每个人。
阮怀玉坐在聂凛身边，她有些出神，显然没有认真地给荷荷过生日。
聂凛低了下头，凑近她耳边问：“你们怎么是一起来的，别告诉我这段时间你都跟他在一起。”
“怎么可能？”
阮怀玉立刻否认，“没有，就是巧合而已。”
“如果你真的打算跟他和好，一定要告诉我们，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和好吗？
她是没这个打算的，但的确打算让蒋京南一直留在荷荷身边了，不做父亲，做叔叔，也好过一家人，就此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