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关牧野耳边还一直响着她说的那句“八字还没一撇”。
明明两个人都做了最亲密的事，怎么叫“八字没一撇”？
晚饭，餐桌上，除了关承泽和关牧野，还有青馨。
青馨丝毫不扭捏，还不时用公筷给老爷子夹菜，两人的谈话也温馨从容。
倒显得关牧野跟外人似的。
关牧野看了青馨一眼。
青馨似有所觉，也抬眼看过来。
她眸子湿润，带着笑意，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柔情似水。
关牧野面无表情移开目光。
吃过饭，关承泽主动开口：“小七，宸宝的身体，你让青馨好好跟你说说。我出去散散步，你们聊。”八壹中文網
老爷子出门，有专业的医护人员陪着他。
关牧野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回国以后，他会给宸宝找最好的医疗团队。
青馨开口：“牧野，宸宝的身体情况目前是稳定的，我比较担心的，是他的心理问题。”
关牧野这才看她一眼：“什么问题？”
“这么小的孩子，从小就遭受这么多痛苦，大人都不一定受得了，何况孩子？所以，我在照顾他身体的同时，也在一直给他做心理疏导。”
关牧野沉声道：“多谢。”
“牧野你太客气了。”青馨继续道；“孩子是很渴望家庭的温暖的。知道你是爸爸，他很开心。牧野，你可以……对孩子好一点吗？”
关牧野还没说话，她又道：“我知道，你刚知道孩子的存在，心里难免会有些芥蒂，可是大人的事，孩子是无辜的。何况他这个年龄……”
“我知道。”关牧野起身，准备结束谈话：“谢谢。”
他抬腿要走。
青馨叫住他：“牧野哥！”
关牧野冷冷看她：“还有事？”
青馨走过来，离他三步远：“我知道爷爷的意思。抱歉，我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与其让家里人安排联姻，我还不如自己找一个顺眼的联姻对象。牧野哥，我们这种家庭，根本不可能自由恋爱——除非你的恋爱对象，和你门当户对。可是，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关牧野打断她的话。
“我愿意做宸宝的母亲……”
“抱歉，我不愿意。”关牧野再一次打断她的话：“你照顾宸宝我很感激。但这只是老爷子和你之间的交易，和我无关。”
“牧野哥，我们家世相当，彼此也算了解。我的性格你也知道，婚后你想怎么样，我也不会管你。”青馨咬了咬下唇，一双水润的眸子柔情万千地看着他：“牧野哥，我们一起长大，以后结了婚，相处起来肯定也会……”
关牧野退后两步，和她拉开距离，最后一次打断她的话：“你想多了，我有喜欢的人。宸宝的事，再次感谢你，酬金你说个数，我打给你。今晚的话，我当你没说过。”
他说完，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牧野哥！”
任青馨在他身后柔声又急切地叫，他一直没回头。
他没回自己房间，去了宸宝的病房，在无菌室外面看他。
孩子睡了，沉睡的五官依稀有他的影子。
老爷子说，宸宝长得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关牧野看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说一模一样有些夸张，但七八分相像是有的。
这是他的孩子。
身体里流着他的血。
关牧野无声看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已经快十点。
他直接拨了顾重九的电话。
顾重九接了，然后开免提放在一旁。
关牧野没听到人说话，但是听到了翻书的声音。
“在看书？”他问。
顾重九懒洋洋嗯了一声。
关牧野拿了件风衣：“我去找你。”
顾重九皱眉：“十点了七爷，我等下要睡了。”
“有事和你说。”
顾重九嫌弃道：“你事儿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