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在开车，但他不时侧头去看顾重九。
顾重九绷着一张脸，看向车窗外。
从上了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但浑身散发的冷意，几乎要把这座城给冻住了。
“开你的车。”
她终于开口，声音也是冷冰冰的。
祝余索性把车子停在路边：“不是去找关牧野？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他把顾重九送到，刚走出没多远，就接到顾重九电话，让他回来接她。
顾重九上车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
祝余担心，就忍不住一直看她。
现在听她这么说，更加笃定有事。
“你和关牧野……吵架了？”
他问完又觉得不可能，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可能就打个招呼的时间，也能吵起来？
顾重九不说话，手机响了。
她接起来，那边说了什么，她直接道：“不要了，扔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祝余又看她一眼。
他不知道，首饰店的工作人员整个都懵了。
扔了？
这么贵的戒指，她哪里敢扔？
她刚刚过来的路段出了车祸，堵车，一直到现在才把戒指送过来。
她不知道是客户生气她送晚了还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种奢侈品店的客户，一个比一个有身份，他们哪里得罪得起。
她立即给店长打了电话。
店长听了以后，问：“是谁说要扔的？男人女人？”
店员忙道；“是女的。”
店长说：“当时那个地址留的是关先生的，还有他的电话。这样，你再给关先生打一个。记住，态度一定要温和，谦逊，知道吗？”
店员挂了电话，等店长把关牧野的手机号发过来，她深吸一口气，给关牧野打了过去。
关牧野被顾重九挂了电话，他回了自己房间，准备洗个澡，换套衣服，然后去找她。
这么个功夫，他和顾重九，完美错过。
手机响起的时候，他刚从浴室出来。
单手擦着头发，腰间系了条浴巾。
腹肌一块块壁垒分明，背部肌肉线条流畅分明。
他看到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如果在国内，他八成不会接。
但现在，他接了：“喂？”
对方立即自报家门，然后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下。
关牧野呼吸一滞。
他脑子里有一个瞬间甚至是空白的。
他喉结动了动，呼吸有点急促：“所以，和我一起去的女孩子，在我走之后，又回去买了戒指，然后让你们送过来？”
店员又解释：“是的。只是，刚刚我们过来的有点晚，打顾女士的手机，她说……她说不要了，好像有点生气。关先生……”
“我马上下来。”关牧野满心都是喜悦，怎么都没想到，顾重九会准备这样的惊喜给他。
在首饰店，她说不要，态度很坚决。
却原来……
他换衣服的时候，胸腔里都是满涨的柔软和幸福。
顾重九。
他的小九儿。
他的小坏蛋。
他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她，抱着她，亲她，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
他下了楼，看见了院子外面的车。
这边的疗养中心，像是别墅度假村。
最里面那栋楼才是医疗中心，闲人免进。
外面的疗养中心，登记过后就可以进来的。
店员提着首饰袋，招手：“关先生。”
在他们店，关牧野是第一次消费。
但他的信息显示，这是他们品牌的高级会员。
甚至可以定制首饰。
关牧野大步走过来，往日沉稳的模样，如今带了几分喜气。
他伸手接过来：“谢谢。”
店员再一次致歉：“是我们的疏忽，来晚了，可能顾小姐有些不高兴。”
关牧野刚刚只顾着高兴，这会儿才察觉有些不对劲。
他问：“她当时怎么说的？”
店员只好又重复一遍：“顾小姐说，不要了，扔了。”
关牧野只觉得心里一跳。
刚刚所有的喜悦都被压下去，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次道谢过后，店员开车离开，关牧野立即去打顾重九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