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带着乐乐走了出来。
“老公，我们去水面上划船，好不好？”娜娜心情不错，被老流氓欺负的阴影似乎已经抹去。
上官云飞问乐乐：“乐乐，想去船上吗？”
乐乐兴奋得直拍手：“当然想啊！”
五百多亩水面，不大也不小。
船很小，不是机动船，用竹篙撑船，主要用于投喂饲料。
娜娜抱着乐乐上了船。
上官云飞撑起竹篙，像模像样的，小船划得很平稳。
娜娜很开心，蹲下来和乐乐戏水。
“乐乐，这次来，就是将你接到城里，以后呢，你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妈妈，爷爷奶奶也去城里吗？”
“爷爷不去，爷爷还要养鱼虾养螃蟹呢。奶奶去城里。”
乐乐拍着小手，高兴坏了。
看得出来，她和奶奶的感情很深。
“老公，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娜娜含情脉脉地说。
上官云飞望着娜娜，心中涌现出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娜娜的手机响了。
她瞥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
上官云飞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细节。
“谁打的？”上官云飞问。
“干妈打的。”
“接吧，看她想说什么。”上官云飞的脸色也变了。
娜娜摁下接听键，并调为免提状态。
“娜娜，你在哪里？晚上有个饭局，你也参加吧。”
“不了，我在老公老家，晚上赶不过来。”
“今天是你干爹的生日，不来哪行？”
“真的不行，今天是我老公爸爸生日，走不了。”
“那好吧。对了，你干爹要和你说话。”
娜娜的目光投向上官云飞，上官云飞示意她接着说。
“娜娜，你眼里还有没有干爹？我的生日都不来！”
“我没有你这个干爹！没事我就挂了！”
“你妈妈车祸的调查，不想知道最新进展？还有，中午和税务稽查的同志吃饭，说有人举报金满堂集团偷税漏税。我当时说，金满堂一贯合法经营、诚信纳税。”
上官云飞难以压制心中的愤怒，一把抓过手机，气愤地说：“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是娜娜的老公吧，说话怎么这么冲呢？我处处都在维护金满堂，还有你们一家的利益，为什么？还不是看在娜娜是我干女儿的份上？年轻人，这年头，当愣头青是要吃大亏的！对了，听娜娜说，你还是事业编，我可以找人将你先调到国企过渡一下，再直接转任行政编。”
“不需要！你试图侮辱娜娜，已经涉嫌违法犯罪！不要依仗手中有权，就为所欲为！”
“哈哈哈，年轻人，你真幼稚！说我违法犯罪，有证据吗？没有证据，那就是诬告陷害！要不，你举报试试？看警方是抓你，还是抓我？”
“你以为我不敢？有种你报出你的名号！”
“我干女儿没告诉你？让她告诉你！年轻人，说话做事不要太冲动，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权威！”
对方悍然挂断电话。
上官云飞气得脸色发青。
他将所有的怨气全部撒到娜娜身上。
“娜娜，你还嫌事情不多吗？认贼作父，私会初恋男友，又整出一个流氓干爹！只要不是弱智，都知道干爹是挂羊头卖狗肉，你不懂？”
娜娜的泪水夺眶而出：“老公，我错了，可是，我是先认干妈，不是先认干爹的。”
乐乐见爸爸发火妈妈哭泣，也哭了：“爸爸，你不要欺负妈妈，好吗？你又将妈妈惹哭了！”
上官云飞忽然意识到已经的怒气误伤了孩子，一把抱起乐乐，轻声安慰道：“乐乐不哭，乐乐不哭，爸爸和妈妈闹着玩的呢。”
娜娜也安慰道：“乐乐，是妈妈错了，爸爸没有错。你看，爸爸妈妈不是和好了吗？”
娜娜一手搂住上官云飞的腰，强颜欢笑。
上官云飞冷冷地说：“娜娜，如果你一错再错，我们的结局只能是分道扬镳！”
上官云飞特意说了“分道扬镳”这个词语，没有说“离婚”，就是照顾乐乐的感受。
三岁的乐乐，已经知道离婚的大概含义了。
上官云飞这句话说得很重，也很直白，算是对娜娜的最后警告。
……
上官云飞做出决定，接受梁可欣的建议，借调到城投公司。
理由就像梁可欣说的，可进可退。在体制内，有着太多的约束。当然，国企也算是广义上的体制内。
特别是娜娜的干爹，势力很大，却不知道是谁。
要不是抓住王明伟的把柄，他在管委会也混不下去了。
上官云飞驾车，送娜娜去省城江州。
娜娜要在省电视台跟班学习一段时间。
回来后，就正式上岗。
乐乐坐在后排的儿童安全座椅上，小嘴巴说个不停，又是唱歌，又是讲故事，又是背唐诗。
上官云飞纵使有万般烦恼，只要和女儿在一起，心情就大好。
女儿是他生活中的调味剂、兴奋剂。
去了江州，先去野生动物园。
乐乐从来没有去过野生动物园。
“妈妈，动物园里有老虎、大灰狼吗？”
“当然有啊，还有其他很多动物呢。”
“可是，妈妈，我不喜欢看老虎、大灰狼，老虎、大灰狼都很凶的，还吃小孩。我喜欢小白兔，我要去看小白兔。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娜娜笑了。
上官云飞也笑了：“乐乐，动物园里没有小白兔。其他的动物，比如小猫小狗小鸡小鸭，动物园里都没有。动物园里的动物，都是平时我们很难见到的，比如狮子、大象、河马等等。”
乐乐懵懂地点点头。
看各种各样的动物，观看海豚表演，划船。
乐乐非常高兴。
上官云飞感到无比愧疚，以前陪伴乐乐太少了。
菲菲打来电话：“金满堂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上午已经来了两拨人，一拨是消防，鸡蛋里挑骨头，说了一大堆问题。一拨是税务稽查，突击调取了集团财务帐簿。”
上官云飞敏锐地感觉到，这是娜娜的干爹使用公权整金满堂。
“这两拨人还没走吗？”
“没有。不好，又来人了，说是什么食品稽查大队的。”
“确定是食品监管部门？”
“是的。”
“我这就问问姜成才。究竟是谁在整金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