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时亦清咬着妻子二字,咬得很重。
他笑了。
宋芝元笑了笑,他给时亦清添了茶,道:“时公子,这本不该是宋某能插手的私事,只不过那丫鬟伺候我多日,也算是尽心尽力,我再次就越矩,多嘴几句。”
时亦清道:“宋公子请说。”
“时公子家事良好,虽说并无入仕,但宫中那位可保你家中富贵荣华。那小丫鬟与你拜堂成亲,本就于理不合!哪怕时公子在怎么有意护着她,终究是一名奴才,正妻做不了,妾室,那丫鬟看似傻傻憨憨,不争不抢,实则,宋某瞧她并不愿。”
宋芝元又道:“时公子若是真心喜欢那小丫鬟,便不愿她受委屈吧。为妾与为奴有何区别?”
“我能护着她!”
“此言差矣!时公子是时家唯一嫡子,想来日后时家重担落在时公子肩上,时公子能看护一时,能护着一世吗?再者,当家主母惩罚殴打妾室,虽说传出去不好听,可,也是常事。时公子也知宠妾灭妻,天理不容。宋某瞧着时公子是明白之人,想来也不会重罚主母,一来二回,那傻傻的丫鬟,公子觉得能活多久呢?”
这一席话,像一颗沉重的千斤顶顶在他的心口处,顶在他胸口处。
时亦清忍不住询问道:“依照宋公子所言,时某该如何是好?”
宋芝元:“不知,时公子可知前朝瑞禧皇太后。”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宋芝元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了。
就像姚殷妃不能直接提起卖身契一事。
话说多了,就会引起不必要猜疑,适得其反。
瑞禧皇太后,时亦清怎么会不知道呢。
前朝差点要登基做女皇的女人。
不过……
瑞禧皇太后,民间传闻,她以前不过与姚殷妃一样是一名下人,后来得贵人相助,脱了奴籍。
嫁入商户之家,而后与当年的太子相遇。
脱离奴籍!
这四个字浮现在时亦清脑海中。
如今姚殷妃配不上时亦清,那脱离奴籍之后呢?宋芝元在此期间搭一把手,姚殷妃的身份提高一些。
她就能够当上他时亦清正妻,哪怕不能当正妻,平妻也是可。
时亦清和宋芝元谈话间,余光看到李锦文拿着一本画卷出了门。
“李公子。”宋芝元出声了。
李锦文闻声而来,作揖行礼。
时亦清和宋芝元回礼。
李锦文对上时亦清是尴尬的,是难堪的,所以他跟时亦清能避开就避开。
他是这样的心情,时亦清也是。
“李公子打算去哪里啊?”
宋芝元就没有这样心情了。
“听闻附近寺庙有一位善德大师,裱画很是出名,在下刚好有一副画卷。”
宋芝元往外看去,天色渐晚了,这位李公子对姚萌萌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
时亦清自然也察觉到了。
他的心情很复杂,虽然他确定自己喜欢上姚殷妃了,但,对于姚萌萌他暂时也还放不下了。
现在眼看天色都要暗下来,姑娘们都还未回来,他怎么放心不下。
“我同李公子一起去吧。”
宋芝元本要一起去,忽地眼眸微微一眯,也就没有说出口来。
【我能不能弄死女主!】
刚才山沟沟中醒过来的姚殷妃,想要起来,脚上传来撕裂的疼痛,这么一动,小腿部有什么裂开,温热滑腻的液体流下来。
那是她的血液。
雪在缓缓落下,温度下降,姚殷妃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
她现在很暴躁!
男子好像感受到姚殷妃暴戾情绪,这次开口他居然带着几分温和:【不可哦,殷小姐,你忘记了,之前我就提醒你,不得作出伤害男女主性命的事情哦。】
姚殷妃冷笑两声:【就允许她伤害我,还不允许我伤害她了!】
她真的生气了,见过蠢的,上个位面的任灵蝶,没有见过这么蠢的!
【你就非得要选择这样无脑的女主存在的位面吗?】
【任务难度是从简到难,殷小姐要是有能力直接挑战十颗星任务,我也可以安排!】
姚殷妃哪怕生气,也没有到气昏头的地步。
现在单单要一张和离书就搞得她这么狼狈,要是真来十颗星的任务,开场她不就直接翘了。
任务经验都是一点一点积累的。
姚殷妃自己也在摸索与探究过程。
【需要提供帮忙?】
姚殷妃对他突如其来客气,弄得有些不自在。
【……不用。】顿了顿,她还是补充道:【谢谢。】
经过与引导者一席对话,姚殷妃也冷静下来。
她现在毫无自保能力,还需要靠那引导者的三个保命条件苟着。
那怕那女主智商为负数,她也得上。
姚殷妃再次试了一下,她又跌坐回去,山沟沟湿润泥水浓脏了她的衣服,也把把她的伤口弄脏了。
m的!
还是好气啊!
上山路上,一路无人,突然遇见一名跌倒的老妇人,就很奇怪好不好!
说了让侍卫带着老妇人下山就医就可以了。
姚萌萌脑子是进水了,非得要她自个照顾,还把时亦清安排侍卫派下山去请大夫!
怎么劝都听不进去,还打了她一巴掌。
打人是姚菲菲不是姚萌萌。
憋屈,社会等级之下的憋屈!
想翻身,却被层层的社会现象压着她透不过气来。
果不其然,老妇人就是团伙诈骗,等到侍卫走的只剩下几人后,那团伙就出现了。
侍卫最先保着是姚萌萌,她只能自己逃跑了。
这伤口是她踩滑后,滚到伤山沟沟里,被路边一块尖锐的石头划伤了。
天越来越暗了,也越来越冷了,姚殷妃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了,伤口好像感染了。
就在姚殷妃无助时候,想着是否要动作那最后一个条件时,宋芝元出现了。
男人身披白色银狐大氅,白雪落在他泼墨发丝上,他微微附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折扇扫开草丛,他桃花眼潋滟着水光,含笑道:“瞧,本公子逮到一只调皮小兔子。”
姚殷妃:“……”
她忍不住评价道:“油。”
宋芝元用折扇敲了她一下脑袋:“不识好歹的小丫鬟。”
姚殷妃笑了,含着泪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是宋芝元身上那一股的熟悉感。
宋芝元也沉默了下,略感不自在撇开头:“你算你幸运,本公子恰好在附近,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