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出去耍了。
而在一条幽暗的、曲径通幽处的森林小道中，一团水液顺着落满枯叶的台阶慢慢往上爬，没有沾染半点灰尘。
等靠近尽头那个等待的身影时，水液逐渐扩大，形成了一团人形物状，目光冷冽，语气不善道：“你莫不是也想邀请我们加入你们的组织，灵术师校董。”
“竟然只有第二人格来了吗？仅有思想，没有灵魂，还真是可惜……”
卫枝曈转过身，也不嫌弃灰尘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两只小脚在半空中晃了晃，全然没有半点和善，浓重的遗憾扑面而来。
手指捏起一缕头发，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声音熟捻：“不过这也挺好啊！那个组织不需要一个善人，阿浅你更适合。”
“我希望你下次可以叫我的全名。”方浅压着声音，提醒道。
心中却是突然一紧，通过刚刚寥寥几句话，隐隐约约之间明白了什么，哪怕是模糊的五官也能看出警惕之色，庆幸没有告诉方想一起来。
当初诞生灵术的时候，方想也不知道做了什么骚操作，将他的人格和灵术揉合到一起，变成可以面对面交流的家人。
不过这也导致他更像在和灵术合作，而非拥有，对于卫枝曈散发的那股怪异可能是精神力的波动没有察觉。
小破孩平时看的小说里面，对灵魂造成影响，甚至控制的手段也冒出来过。
是劝说不成，想采用强硬手段的奇迹，还是……
“你是在想幸亏第一人格没来吗？为什么不从另一个角度想一想，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吞噬第一人格？”
卫枝曈捡起几根手指在台阶上画了一个小圈，又用一个更大的圆圈将其包裹。
轻声笑了笑：“手法熟练，没有危险，连痛苦都感受不到，只需要短短一瞬间，你整个灵魂都会得到升华的！哦，你没有灵魂。还真奇怪呢……”
“是特殊的灵术效果吗？控制元素本来就够罕见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一个未知效果，价钱更高了。”
“价钱……”怎么感觉跟毛孩子一样，又是个见钱眼开的。
“对哦。”
卫枝曈打了一个响指，也不瞒着，坦然说道：“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给新生灵术师下达灵魂控制，然后卖给那些地下组织，当打手。不然怎么能成为富婆？”
“不过看在你跟我很聊得来的份上，咱们可以商量商量，让你保持清醒去当打手，而不是成为一个傻子。”
“我最后再善意的提醒一句，我现在是四级灵术师，比你这个刚达到一级的可高上不少。”
方浅神情诡异，“你既然都说我没有灵魂，那你在我面前没有任何战斗反击能力。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
冷笑两声，以他为中心直径五米的距离内也变得潮湿起来，甚至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你舍得吗？没有我的帮助，你一个思想可吞噬不了拥有灵魂的第一人格。”
卫枝曈迈步下了台阶，轻快的来到方浅身后，抬手勾住他的肩膀，声音如同低语的恶魔蛊惑般：“仅此一个机会，很难得的。”
“想一想自己可以完全拥有身体的控制权，而非靠着第一人格施舍一样才能短暂切号，在凭借着自己的灵术，就算到了那边当打手，你会受到很客气的待遇。”
“……”
方浅低头沉默不语。
半响后，
卫枝曈倚在树干上，看着方浅转身要离去的背影，勾唇一笑。
看来也很好说服嘛……
也对，一个完整的身体控制权，对于后诞生的第二人格来说，简直就是梦寐以求。
眼中悄然泛起了一丝冷光。
虽然能赢过他的老司机很难得，但是，这并不代表可以网开一面。
只是兴致起了，玩一玩而已。
“不过现在嘛，得先处理一下旁边偷听的老鼠。”
卫枝曈从腰后拔出一柄短刃，抛到空中旋转又精准接住，随后手臂用力投射进灌木丛。
“啊！！”
惊恐的叫声紧接着响起，欧阳书后背死死靠在树上，双股不自禁打颤，锋利的短刀刺过一片落叶，插入两腿间地面，懊悔自己为什么同意那个傻跟班捉迷藏的请求。
傻跟班一个童心未泯，他却要付出生命。
“放心，游戏还没有开始，不会有人受伤的。只是清除记忆。”
卫枝曈手中转着另一柄短刀，笑容灿烂好似上帝派下人间拯救的天使，背后闪烁着圣光，却没有带来任何安抚人心的作用。
欧阳书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从奶奶那里看过的圣经里对于天使的表述，一只肉瘤长着两只翅膀，越怪越强。
魅魔长的诱惑……
也难怪会有人更相信地狱。
——
“扑通——”
石子落水，发出一道响声。
一阵阵涟漪扩散出去，惊走了被面包屑吸引过来的鱼儿。
方想拎起小木棍和绳子制作而成的简易鱼竿，又找了个地方甩了出去，转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用六亲不认步伐、带领跟班走过来的欧阳书。
眼神好像在看着不成熟的小孩子，“你这次又想过来干嘛？”
真奇了怪了，明明对他怕的不行，都是隔一个星期才敢过来找麻烦，现在时间似乎提前了那么两天。
“喂，小矮子！你这段时间给老子小心一点。”
欧阳书一只脚踏在石块上面，笑容神秘莫测，腰间系着的校服在身后跟班用力挥舞扇子，吹出的风之中衣角猎猎。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跟这个小矮子说这句话，不过并不妨碍欧阳书过来告诉他一声，让他脑补出自己已经找了一堆小混混打算放学堵他。
让他自己吓唬自己……
唉嘿嘿嘿～～
我可真是一个大聪明！
“拭目以待。”
方想笑意盎然撑着下巴，善意的提醒了一句：“你裆那边的水渍，应该不会是尿吧。”
“小矮子，你又想骗我！”
欧阳书哼哼笑了两声，手指用力抹了一点，放嘴里吸了吸。
以前这家伙总是称他神不知鬼不觉给那里泼水，然后骗他说自己因为以前不好的遭遇，现在碰面就会尿裤子。
常言道事不过三，他必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四次。
方想目光怪异，他这次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