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商司爵淡淡反问。
陆云臻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什么：“那协议你签了？”
陆云臻不提那协议还好，一提商司爵心里就忍不住来气，只是这气在他视线重新落到陆云臻身上后，瞬间又没了。
只冷冷吐了两个字：“没有。”
陆云臻再次低笑了声：“我猜也是。”
像商司爵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由自己拿捏？
“那就是宋师妹告诉你了？”
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他只寄给了宋漪，除非宋漪告诉商司爵，否则商司爵不可能知道四年前的真相。
“她还不知道。”商司爵言简意赅：“你寄那玩意，碰巧被我看到了，我暂时还没告诉她。”
陆云臻愣了下，不解：“为什么？”
商司爵既然为了宋漪连命都能豁出去，那知道四年前的真相后，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就欣喜若狂跟宋漪说清楚吗？
“等这次回去了再告诉她。”商司爵没有解释。
陆云臻没有再追问。
房间里气氛便安静下来。
商司爵感觉此时应该说点什么安慰下他，毕竟他也是为了帮宋漪抓宋苒才变成这个样子。
可他这辈子除了宋漪跟苏苏，还真没有安慰过第三个人，更何况面前这个还是一向跟他不大和的男人。
酝酿了半天，他终究还是没想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说了一句：“宋苒已经抓到了，等身体稍微好一点，首尔警方应该就会把她转交给国内的警察。”
陆云臻哼了声，表示知道了。
“你想要见见她？”
陆云臻冷笑：“我见她做什么？她挖了我的眼珠子，难道我也要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又不是宋苒。
虽然说那几天痛不欲生的感觉，直到现在还时不时会在脑海里浮现，眼眶传来的疼痛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从此以后便是再也看不到光的废人了。
可他依旧不会用这么低级又风险大的方式去折磨人。
他有的是办法让宋苒下半辈子过得比他更痛苦。
想到这里，陆云臻唇角微微上扬。
面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即便如此，还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冷酷嗜血。
商司爵目光在他脸上顿了一秒，心里已经有所预感，眼前这个男人从今天开始，将不再是从前那个看起来温润实则充满小心机的男人了。
不过，他也完全可以理解这种转变。
甚至，很乐意陆云臻代替自己去折磨宋苒。
毕竟，那个女人确实猖狂地有点久了，是该为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所以他刻意多说了几句宋苒的情况，详细到宋苒所在的医院、病房号，然后离开病房前，还特意给陆云臻留了一部手机。
在商司爵离开之后，陆云臻果然立刻拿出手机联系了陈祥。
……
从医院出来，商司爵才突然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没有给宋漪发消息。
其实并不是忘记，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陆云臻被挖了眼睛的事情，所以下意识地没有跟她联系。
这会儿冷静下来，他忽然很想听听她的声音，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当然，也想知道她知道陆云臻受伤后会有什么反应。
应该会很心疼难过吧？
一想到她会别的男人心疼难过，商司爵心里就发堵，再想到姓陆的是为了帮她才变成这样，他心里更堵。
他宁可此时躺在医院里被挖了眼睛的人是自己，也不想这样欠着陆云臻的人情……
商司爵脑子里乱嗡嗡的，而手指已经比脑子更快地点开宋漪的微信头像，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没有人接。
他只好拨通她的号码。
结果却显示对方已关机。
商司爵愣了下，难道说已经睡了？
可看看时间又不对，这才晚上九点半，她应该刚刚哄了三个孩子上床，这会儿要么在洗澡，要么在看书……就算是睡了，也不可能手机关机。
商司爵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来不及多想，商司爵直接给陈管家拨了个电话过去，问宋漪今晚是不是没回去。
陈管家接到电话才知道，原来先生竟然不知道宋小姐要去韩国找他的事情……这么说，宋小姐是打算给先生一个惊喜？
这么一想，陈管家便卖了个关子：“宋小姐说她今天要出差，明天才能回来。”
“出差？”商司爵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谁安排她出差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这是公司的事情，宋小姐也没必要告诉我。”
这倒也是。
商司爵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打给了一个有资格管这事的人。
于是，正在家里辅导儿子做作业的郑思远，便接到了自家上司打来的电话。
刚接起来，自家上司的语气冷得就跟刚从南极逃出来似的，隔着几千公里都能感受到令人胆颤的寒气。
“宋漪出差的事情你知道吗？”
郑思远：啥？
宋漪？出差？
这两个词他都能听懂，可组合到一起却把他打懵了。
且不说他们这一行几年都不见得出差一次，就算出差……那也不可能是宋总啊，毕竟是宋总是管风控管评估的，又不是去拉投资陪客户的。
不过既然商总问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听说过这事啊。”
下一秒，手机里就只剩了“滴滴滴”的声音。
郑思远：“……”
脾气这么暴躁，该不会是又吵架了吧？
嗯，很有可能，不然宋总好端端地干嘛要骗商总说她出差了。
啧啧，现在的小年轻谈个恋爱真的是够能折腾的，昨天才和好今天又吵架，他真怕这俩会不会哪天吵起来把公司给拆了。
自以为看透真相的郑思远，为了公司的前途，陷入浓浓的担忧中。
而另一端，公司另外一位md王总，此刻正接受着跟郑总刚才一样的自家上司突然的问候。
“啊？出差？没有啊……”
“不是商总您听我解释，我真的没让宋总出差……”
就算他想也不可能啊，那可是宋漪，母老虎一样的宋总！
公司里除了商总谁敢支使她啊？
还让她出差……嫌自己工龄太长想提前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