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婻下楼。
佣人恭顺站着,朝她微笑问道:“太太,您晚餐想吃点什么?”
安婻目光所及之处,没有看到男人身影。
“先生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佣人说着话,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看见面前的厨师,安婻一时没想起来叫什么。
“您,您能告诉我,先生对一日三餐,有何讲究吗?”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还有——”
厨师没敢继续说下去。
“您,还是跟我去看看。”
安婻心绪平静地跟着向厨房走去。
冰箱里,空空如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面对的还是贺屹然的胃。
“我,我已经垫付了两天的食材费用了——”
厨师低着头,不敢置信地说着。
偌大的观海别府住着,说贺屹然差钱,谁都不会信。
“贺太太,贺先生之前对我厨艺赞赏有加,不知道为什么,他让人把我带来这里之后,我,我们,无论做什么都不对。”
听着吐槽,安婻并不觉得意外。
这才是龟毛本毛。
“你先拿着这些,买些有机新鲜食材回来。”安婻从包里拿了些钱出来递给厨师。
“至于其他问题,等我电话。”说完,她走出厨房。
去找贺屹然的佣人回来说看到他开车走了。
得知他离开,安婻随即也骑上机车出发。
路上,安婻给贺屹然打电话。
电话里有风声传来,猜测他在开车。
“老婆。”
低沉嗓音叫得娴熟温柔,仿佛他们已是老夫老妻。
让没有丝毫准备的安婻听得心神害臊。
她感觉喉头有些干:“那个,你在哪里?”
“回家。”贺屹然回答得很快,很平常。
感觉他心情不错。
“回家?你刚刚不是就在观海别府?”才两天没怎么联系,怎么快跟不上贺屹然脑速。
“你不住在观海别府,那里不能称之为家。”
安婻费了点力气,才算明白贺屹然到底在暗示什么。
“我有事跟你商量,在,在家里等着我。”
挂了电话,安婻才发现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
威斯汀小区。
高档小区只对业主开放。
安婻看到电子栏杆上熟悉的车牌号一闪而过,栏杆打开。
想必贺屹然让人将她的车牌号报给了物业。
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安婻看到绿植掩映的单元门口有道身影。
“在这里等我?”
应许是那声老婆的叫声还回荡在她脑海,安婻声线不自主变得有些娇,夹杂着些许妩媚。
男人微挑眉,仿佛在问,不然呢?
单元门口前,安婻站着没动。
男人侧头,浩瀚星海般双眸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安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有钥匙。
刷卡进入单元门,男人跟在她身后。
两人并立而站等候电梯。
这时。
男人靠着安婻方向的手肘抬了抬。
安婻从铮亮的电梯玻璃面板上将他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要她,挽着他?
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男人此时太温柔,安婻慢慢低下头去。
她用余光扫了周围一眼,还好没人。
“老婆。”
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头上方传来,安婻不知道为什么要抬头。
四目一瞬相触。
男人看了看他抬起的手臂,再次暗示。
见安婻没有回应,逼视的眸光一直看着她。
安婻慢慢伸出了手。
男人这才目视前方,露出满意神情。
手臂挽着男人,安婻的心虚浮在半空。
身边的男人,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他叫她老婆。
一个陌生又让人心跳加速的称呼。
多少尚海女人争先恐后想要的身份。
镜中安婻犹如小鸟依人般,站在矜贵高冷的男人身边。
开了门,贺屹然牵着她手往里走。
“不是有话说?”
男人问向仍沉浸在电梯里两人亲密并站画面的安婻。
“啊,是。”
安婻回神。
舒芮的事,依照贺屹然性子,他可能会直接拒绝。
先处理观海别府佣人的难处。
“观海别府冰箱空了。”
“你,你想吃什么,佣人好提前准备。”
安婻心中不情愿,嘴上却说了出来。
本以为她会抗拒,她会生气,没想到却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男人嘴角翘了翘。
“你来安排就是。”
这么平易近人?八壹中文網
不对不对,肯定有诈。
本能使得安婻睁大眼看向男人。
满眼都是疑问。
“真的?”
“你做的,我可曾挑剔过?”
这话听着顺耳。
安婻顺便再回忆了一遍,好像确实如此。
被男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安婻视线闪烁,随意看向房间开始评价。
“房子虽好,可是其他东西,没眼看。”
她雀跃的步伐往里走,指着不喜欢的高冷色调、金属线条挑剔着。
“这些哪里有半点家的样子,明明就是给像你这样的单身贵族居住的。”
“不知道你怎么会把这样的地方称作家。”
“还有……”
安婻说着说着,把房间里不符合她审美的地方全数落了一通。
男人本坐在位置上静静聆听。
听着听着,他慢慢走向她身边。
感受到男人的压迫气息,安婻回头,挑衅地道:“龟毛,你是请的什么蹩脚设计师才会搭配出……”
男人微微弯腰,保持和安婻平视的角度。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
安婻为了避开他逐渐逼近的脸庞,褐色漂亮杏仁眨了眨,身子向后躲了躲。
“是我欠考虑。”
“接下来房屋改造,你全权做主。”
安婻缓慢转头看向窗户。
现在是白天。
不应该呀。
随即,她伸手捏了捏面前男人脸庞,嗯,温热的,爽滑的,真实的。
“龟毛,你怎么了?”
没有活见鬼,贺屹然怎么这么听话!
“叫老公。”贺屹然大提琴嗓音极具魅惑力。
尤其是此刻,他墨宝石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听觉和视觉双重蛊惑着安婻。
使得她本吐槽兴奋的思绪一下中断。
“嗯?”
男人的脸又逼近了半分。
若再逼近半分,危险抵挡不住。
“老,老公——”
安婻舔了舔刚刚叨叨不停的红唇,言不由衷地喊出口。
该死。
到底怎么回事。
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贺屹然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