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九慈,郁淮之的心揪了起来,同样看到狼狈遍体鳞伤的他,她又如何不是。
摆脱身体控制的九慈马不停蹄的跑了回来,见到了遍体鳞伤的夫君,以及他身后举着大刀砍下一脸诡笑的敌人。
心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仿佛有什么挣开了束缚,疯狂在体内流窜直击九慈的大脑。
与此同时,词苑内卧室大床上的人猛地惊起。
惊醒的九慈捂着刺痛的脑袋蜷缩坐在床上,娇小的一团微微颤抖。
豆大的泪珠落下砸在软被上,浸湿了一片。
好一会儿,颤抖的小人儿才缓缓停了下来,垂下脑袋发丝落在脸庞看不出情绪。
她记起来了,那段被封存的记忆。
郁淮之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姑娘,疲惫阴沉的眼眸一亮,“慈宝。”
印入骨髓的声音传来,九慈猛地抬头看向门口出现的男人,瞳孔一缩,脸上还挂着泪痕。
一言不发的下床光着脚跑向他扑进他的怀里。
跨了两步就被抱了满怀的郁淮之抱住主动入怀的小姑娘诧异又惊喜。
“想我了?”郁淮之低头在九慈头顶轻笑调侃。
九慈不言不语,只是把自己埋的更深。
察觉到异样的郁淮之嘴边的笑意淡去。
瞥到小姑娘光着的小脚丫微微拧眉,握住小姑娘的细腰提起放置在自己小手臂上。
单手爹系抱抱,一手握住小姑娘的白玉小脚丫,轻声教育,“下床要穿鞋。”
还好卧室铺了毛毯。
九慈还是沉默不语,趴在郁淮之怀里,双手圈着他脖子,埋首在他肩上脸颊贴着他脖子。
黏糊的很。
郁淮之的眉头又紧锁了几分,抱着人回到床边坐下,将人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怎么了?”男人的嗓音低缓悦耳带着抚慰人心的魔力。
小姑娘只是收紧圈着他脖子的手臂,贴着脖子的脸颊处传来湿润的触感。
郁淮之眸色一暗,抚摸小姑娘的手微顿,抿了一下嘴角,“醒来没看见夫君,生气了?”
小姑娘哭了。
这让守了昏睡过去的九慈几天的郁淮之心情更加阴郁。
从游轮上回来之后九慈就陷入了昏睡,让白祁来看了也只说她只是过度劳累,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
他一守就是五天,心情一天比一天低沉,词苑的气压也是一天比一天低。
如今小姑娘醒来了却是抱着他哭,怎么能不让他心疼。
“夫君跟你道歉,不生气好不好?”郁淮之附在小姑娘耳畔轻声诱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虽然他只是离开了五分钟,但终究是让没守在她身边。
一分钟过去了,怀里的人儿没有丝毫反应。
“是不是身上哪里疼?”郁淮之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面露担忧。
想推开小姑娘好好检查一番,奈何对方不放手,他也不敢用力。
好久好久,无奈又心疼的男人轻叹出声,抱紧小姑娘将脸埋进了小姑娘泛着奶香的脖颈间。
两人如交颈鸳鸯般亲密。
“宝宝,别哭了。”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无计可施和心疼。
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暖色灯光下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密不可分,互相拥抱的都很用力,仿佛在抱着自己的全世界。
“夫君。”沉默不语的九慈忽然开口,软软又沉重的喊着郁淮之。
郁淮之轻声应答,“嗯。”
“夫君,我很想你。”九慈在郁淮之的肩上蹭了蹭,懒洋洋掀开的眼眸愣怔无神的盯着窗外的黑夜。
爹爹死后她成了一个人,明明无依无靠了可心里总牵挂着什么。
戈痕总是嘲笑她呆呆的,其实她不呆,她只是在发呆因为在想一个人。
她时常想着他,却又不知那人是谁。
“我也很想你啊。”郁淮之闭着的眼睛缓缓掀开,盯着眼前的白皙,眷恋温柔的轻啄。
想念太久,都有些疯魔了。
“夫君,爹爹死了。”
小姑娘不紧不慢平静的一句话让亲吻的人停下了动作,一时空气凝固。
郁淮之喉咙一哽,嘴边的安慰还未出口,又听到淡淡缥缈的声音传来。
“夫君,我也死了。”
九慈用很平淡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的死亡,平静到郁淮之害怕。
心头一跳,郁淮之收紧了拥抱小姑娘的手臂,神情一聚眼底泛着些许狠厉,“你不会死。”
“我也绝不会让你死。”
不然,这世界也没必要存在了。
黑眸下压抑的黑气涌动。
腰肢被勒紧,九慈疼的眉头微颦,却没说什么反而紧紧抱着他。
黑白分明的眼眸望着窗外的天空,不咸不淡又坚韧无比,依赖眷恋的贴着郁淮之,轻声应答,“嗯。”
这一世,我也定不会让你死。
他想做的,我都不会让他如愿。
“宝宝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我受不住的。”郁淮之微凉的薄唇贴着小姑娘白皙的肌肤流连忘返。
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破碎感,但眼神却阴鸷暴戾。
九慈歪歪头,揪着郁淮之的衣服满脸无奈,“夫君,怎么我摸摸你,你受不住,现在说几句话你也受不住了?”
果然,夫君还是太柔弱了。
明天再拔两根萝卜投喂一下叭。
刚起病娇范儿的郁淮之身躯一僵,推开噘嘴埋怨自己的小姑娘盯着她娇嫩的脸庞。
轻轻擦拭着小姑娘脸颊上的泪痕,一边为自己辩解,“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九慈一副“我都知道,不用解释”的模样。
“你这般娇气,你说除了我谁还养的起你啊。”忽然腰板挺直了的大魔头一本正经的自夸。
“我娇气?”郁淮之气极反笑,捏着小姑娘腰间软软的肉。
到底谁娇气啊?
“昂。”九慈理直气壮的点头,还一一数出。
“你不仅黏人喜欢亲亲抱抱还总爱咬人,寻常夫妻也是这般吗?”
好叭,大魔头就是对被咬这事儿耿耿于怀。
听着小姑娘诡辩的言论,郁淮之挑眉,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面色不改的忽悠。
“寻常夫妻自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