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要杀死这些学生……”
虽然杨间此时已为厉鬼之身，人类的情感在这种情况之下早已泯灭殆尽。
但是当他看见这些学生的时候却依旧有一种莫名的触动，他知道这是自己记忆的残留。
曾经身为刑警的那份正义感与责任感依旧潜藏在记忆深处，无论如何也抹除不掉。
“不，这些人根本无法在末世存活，早死晚死迟早都是一个死字，与其让他们痛苦的死去，倒不如此刻成全了他们。”
想到这里，杨间眼眸之中闪烁过一丝狠辣。
这一丝狠辣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漠然。
他挥动了左手，五指张开猛地插入了地面。
土壤之中的淤泥翻滚。
很快一个庞大狰狞的巨型鬼手破土而出，将整个大楼撑起。
轰隆！
楼层摇晃，灯光忽明忽暗，似乎即将崩塌。
他要将这栋大楼捏成碎片。
然后在这个时候，杨间注意到林渊所在的房间迷雾在缓缓褪去。
一缕血光在迷雾之中若隐若现。
那是？
杨间心中微惊。
但他手中动作没停，仍旧向内压缩这栋楼。
整座大楼如同一件玩具，被挤压变形，开始往内坍塌。
碎石砸落，玻璃粉碎。
而他脑海中的记忆开始多出原本并不存在的画面。
他似乎已经做到了，篡改记忆，让未来在自己的眼皮子下发生改变。
这是一个疯狂的举动。
因为记忆如同过去，一旦更改的话就等于打乱了一切平衡。
或者说是在逆转未来。
很多人会因此无辜丧命，又有很多人会因此得救。
可这种行为对杨间而言却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执行了。
因为他要脱离原本的轨迹，自己掌握命运。
为了摆脱那种被动的局势。
牺牲一些东西是必要的。
咔嚓咔嚓。
楼房正在坍塌。
然而就在杨间即将成功的时候。
房间中的迷雾里的那抹血光骤然蔓延出来，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血色。
时间仿佛定格。
碎石、尘土还有那即将坍塌的楼房瞬间凝固了。
“怎么回事？”杨间脸色突兀一僵，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血光迅速扩张，直接覆盖了这一片区域。
他发现了自己的鬼域竟被压制了，失去了对这片区域的掌控权。
血光所到之处一切东西仿佛静止了，连空气都不再流动。
血色弥漫，迷雾之中一双眼睛睁开了。
它盯着杨间看着，那血色的眼睛带着无尽的邪性和嗜血，充满侵略性。
杨间浑身汗毛耸立，这一刻鬼眼疯狂跳动，像是遇到了某种恐怖的威胁一般。
“滚。”
随着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眉心上的鬼眼顿时闭合，彻底沉寂下去。
而周围的一切都在逆转。
碎石尘土往大楼飞去，那即将坍塌的楼层也恢复如常。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
一切又回归了原点，仿佛从未改变过什么。
那些多出来的记忆又在脑海中缓缓消退，逐渐淡忘。
但是杨间却清楚的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这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他不需要去怀疑。
等到血色消失，周围的一切都被回溯重启了。
只有他的身体状态，没有任何改变，依旧在恶化当中。
“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杨间目睹了一切，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种能力远超他的认知范畴。
比鬼域还要高级，比入侵记忆更为可怕。
没有了鬼眼的视觉，杨间只能看到房间窗户的灯光下，站着两道人影。
“你是谁？”杨间问道。
房间里的人影没有说话。
“把我一步一步弄成这样，到底有什么目的？”杨间目光冰冷，死死的盯着那两道人影。
然而对方仿佛没听到杨间说话一般，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可恶！！”
杨间忽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然改变不了林渊的轨迹，那就改变自己的吧。”
他打算掀了这桌子，不玩了。
枯槁的右手挥舞着枪尖，直指刑警队长杨间。
是的，他要在这里杀死自己。
让这一切脱离原有的轨迹，让自己的命运不受他人操控。
到此结束吧。
“林渊，虽然你我互为敌人，但我们为同一类人，我不喜欢被掌控，我想你也不会喜欢，这种被操控的未来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与其苟活，我会用我的死，给你传递一些消息。”
杨间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八壹中文網
他已经失去了人性。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目的。
为了改变命运，他可以牺牲那些学生。
也可以为了让命运脱离轨迹，付出自己的性命。
这是最坏的选择，但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因为在杨间变成厉鬼的那一天他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只是厉鬼的一部分，而不是真实存在的个体。
那些幕后的存在，恐怕永远都想不到。
一只鬼竟会走上牺牲自己的道路。
鬼永远都是一种自私自利的物种，为了活着，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可以轻易抛弃掉任何东西和情感羁绊。
但他不仅仅是鬼，他还是杨间。
这一刻，杨间决定牺牲自己，用另外一种方式改变自己的命运。
所有有关他的记忆可能会磨灭，但他曾经所存在的痕迹不会。
而这，就是他留给林渊的信息。
至于林渊能否读懂这份信息，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三名刑警被突然降临的末日游戏给搞懵了，正在原地阅览信息。
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杨间一步一步靠近。
他的身边涌现出无数厉鬼的虚影环绕。
三名刑警此时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
“这四月天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冻的人骨头缝都透着凉气，难道真的出现末日了？”其中一位刑警抱着胳膊，缩着脖子，显得有些难熬。
而刑警队长却是皱起了眉头：“小赵，别瞎说，要是连我们都被这怪力乱神的东西吓住了，这个城市岂不是要乱套了。”
“这或许是某种组织开发出来不为人知的科技手段，用来误导我们的判断。”
“队长，可是刚刚那子弹……”
小赵正准备解释，却看见队长胸口猛地破出一个大洞，鲜血淋漓，伤势触目惊心，几乎将整个人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