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这么些年二哥的身体一直不好,可是这次病得最严重,人都……”
“阿爵到底怎么了?”盛屹然赶紧追问,“有没有请医生来看?”
“二哥都病得神志不清了,医生来看过,也说没办法,这是心病。”
“心病难道就治不好?”盛屹然眉眼低垂一瞬,藏住眼底的怀疑,抬头便要进屋,“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还是让我进去看一眼吧。”
“二哥不想见人,会情绪激动再发病的。”盛朗拦着不让他进去。
盛屹然唇角泛着寒意,他直接拉开盛朗,压低声音:“明日便是老爷子的葬礼,阿爵现在又病倒了,我如何能放心?”
“哎,你还是别进——”
盛屹然推开盛朗,伸手就要推开门。
“住手!”
席念烟大声制止,而后快步上楼走到盛屹然跟前,她微喘着粗气,语气不悦:“二爷生病需要好好休息,小叔这是做什么?”
“你回来得正好。”盛屹然顺势道,“听说阿爵病了,我放心不下,正想进去看看。”
席念烟看了盛朗一眼,语气急促:“到地怎么回事?上次不是控制住了吗?”
盛朗怔了一瞬,忽的低下头,一脸难过地开口:“二哥肯定是伤心过度,加重了病情。”
“既然这样,那就更要进去看看了,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也好给阿爵找更好的医生。”盛屹然冷着声音说完这句话,趁盛朗不注意,一把推开了门。
“你!”盛朗还想拦,可是盛屹然都进去了。
他一脸狐疑地走到床前,眸色深沉地盯着盛时爵,见他脸色寡白,唇色乌青,胡子拉碴,又憔悴又虚弱,倒像是真的病了。
席念烟见到这场景也皱了皱眉。
她不过才离开这么一会,盛时爵的病竟发展得这么严重了。
看来研究所制造的那些药物的确不管用了,可是到底要怎样才能控制住他的病情?
正在她一筹不展的时候,盛屹然开口了:“看到阿爵现在这样,我真的心痛。明天的葬礼,他若是醒不来,那就别参加了吧。我会对外解释清楚。”
“等处理好老爷子后事,我替他联系国外的医疗团队,替他好好治病。”
盛屹然缓步走到床前,忽的蹲下身,一把握住盛时爵的手,一字一顿道:“阿爵,你一定要好好的。”
席念烟本可以冷静地思考解决办法,可她见到盛时爵如今的模样,心却彻底乱了。
盛屹然走后,她愣在原地良久,缓步走到床前。
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副病态,侧脸的轮廓更加分明,紧抿的薄唇一片青色,泛着枯纹。
席念烟莫名地有些心酸,她俯下身,抬手轻轻撩开男人额前的碎发,手指在他苍白的面上轻碰了下。
“二爷。”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眉头紧紧皱着。
盛朗推门走进来,他站在一旁挠了挠头:“姐,那个……那个二哥其实——”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席念烟打断——
“二爷什么时候发病的?”
盛朗愣了愣:“啊?”
“解药吃了也不管用了吗?”席念烟眉梢低垂,她未等盛朗回答,便拽住男人的胳膊,手指覆上他的手腕,替他把脉。
顿了几秒,她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展开来,看向盛时爵的眼神忽然一变,攥着他手腕故意用力一掐,冷冷一笑:“二爷真是好计谋,还学会装病了呢。”
盛时爵薄唇微动,他睁开眸,哑声开口:“轻……轻点。”
席念烟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怔,而后赶紧松开手,起身走到一边,语气平静:“说吧,为什么骗盛屹然?”
“你都知道了。”盛时爵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却因为不堪受力,重重咳嗽了几声。
席念烟赶紧上前扶住他,弯身拿了靠枕放在他身后,闷声吐槽道:“都这样了还要逞强。”
“你就这样躺着吧,别再起来了。”
她放好抱枕正要起身,腰身却被男人的手掌搂住,轻轻一带,她整个人便扑到了盛时爵的怀中。
“你……做什么?”
盛时爵病态的脸也是好看的,往日的冷傲不再,多了几分随和淡然。
看着贴在自己面前的帅脸,席念烟心跳不停加快,她咬了咬唇,挣扎着想起身。
盛时爵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似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怀中:“别走。”
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打在耳畔,喷洒的热气从她的耳尖绕到心头。
席念烟双手紧紧掐住被子,她看着男人发红的眼圈,心情复杂,终是放弃了抵抗。
“嗯,我不走,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盛时爵的视线落到一旁的盛朗身上,眸光幽幽泛着一丝寒意。
盛朗识趣地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带上房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空气寂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盛时爵就那么抱着怀中的姑娘,仿佛所有的空虚都能被这一刻的温暖填满。
拥她入怀的时候,他的心不再寒凉,她像太阳,似氧气,让他有了活着的欲望。
席念烟一动不动地趴在男人身上,她很是不适应,轻咽了咽口水:“那个,你到底想说什么?”
盛时爵幽深的眸凝视着席念烟的眼睛,他缓缓开口,声音中涵盖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你对我很重要。”
席念烟长睫垂落,眸光闪烁,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离开我。”盛时爵贪恋地嗅了嗅姑娘的头发,“我只有你了。”
席念烟心里像被针尖猛地刺了下,浅浅的疼痛一点点蔓延开来。
他说,只有她了。
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二爷,我一直都在。”席念烟软声说完,闭上眼睛,吻上了男人的唇。
热烈拥吻中,她眼中一滴泪打在男人脸颊。
盛时爵心头滚烫,似是被岩浆灼烧,他用力搂了搂怀中的小狐狸,而后又轻推开她。
“你哭什么?”
席念烟将头埋入他的臂弯,慌乱地呼吸着,稳住情绪后才笑着道:“我高兴。”
“嗯?”
她抬着下巴,抬手捧着男人的脸,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原来我在二爷心里这么重要啊。”
盛时爵低落的情绪消散几分,他拥住她,认真回答:“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