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的案子告一段落,跟天下一品的顾问合作也敲定了。想想我该去接依依了,好几天没见,她肯定想我了。一想起这些,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之前去过一次依依的老家,但这一次去是男朋友的身份了,也算是未来女婿,可不能马虎,于是我又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一切准备好之后,我给依依打了电话,奇怪的是居然接不通。我想可能信号不好,等晚一点再打。
回到家,看着桌上一大堆东西,我思忖着还有什么该买的没有买,无意间,看到桌上有张卡片,拿起一看,这不是我交给依依的那张银行卡吗?怎么在桌上?前几天也没看到呀?难道依依回来了?
我心头一喜,站起身来才注意到,依依真的回来过,但是家里她的东西却全不见了,怎么回事?
我心中猛地一沉,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再四处一看,桌上、柜里、洗漱间,依依的生活用品全不见踪影,一回头,床上枕边却留着一张字条,拿起一看,是依依留的:
诚哥,认识你是我的福气。思来想去,其实我们不应该在一起,我们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跟着你,以后人家会对你指指点点,我不想拖累你。你对依依的好,依依一辈子记得,你给的银行卡,我放在桌上了。诚哥,依依走了,以后你会找到一个比我好百倍、千倍的女人,依依祝福你。
纸上还有豆粒大小,洇干的泪迹,依依走了!顿时,我脑中如遭雷击,混沌一片,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不是说好了我去接她的吗?怎么丢下我就走了?
我一遍遍打她的电话,仍是不通。微信,信息已经发不出去,她把我删了。我不知所措,呆呆地坐在家里,脑中不停地胡思乱想,天渐渐黑了……
看着依依留下的字条知道,尽管我说过,不介意她的过去,她曾经的工作,但是她心里仍然是迈不过那道坎,然而,她之所以迈不过,却是因为太顾及我。念及此处,我不禁潸然泪下……
她会去哪儿呢?既然是有意避开我,那么也必然不会告诉她身边的朋友。怎么办?我能去哪里找她?思来想去,唯有借酒浇愁。
失恋也要有个失恋的样子,只不过哥们儿我这个过程也太快了点,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苦笑着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打开……
夜越来越深,我看着满地的啤酒罐,眼睛渐渐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模模糊糊感觉浑身有些冷,“吴兄弟,吴兄弟……”好像有谁在叫我?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电话,凌晨三点。接着就看见赵立军的脸,正蹲在我面前不远处,探头探脑地看我。
“哎哟,赵哥!你怎么又上来了?我就说怎么无缘无故有些冷。”我醉眼惺忪地醒过来。
“老弟,你总算醒了。你这是遇着什么事儿了,怎么一个人在家里喝着喝着睡着了?”
我干笑着说:“没事儿,昨晚熬夜了,心说喝点啤酒提提神,没控制住,喝过了。”
“哦,那还好。”赵立军点着头说。
“你怎么上来了,赵哥?”我问道。
“唉!”赵立军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投胎的事,我这胎也不知道还投不投得了。”
“怎么了?”我又问。
赵立军说:“上次你为我超度,不是没能度得了吗?我寻思着不可能是因为你活儿有问题,那么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呢?后来我在下面无意中又碰到谢必安,就请他给我分析分析。”说到这里赵立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我一眼,“当然也不能白分析,我就承诺他说,让我上面的兄弟再给他烧点好东西,所以……只好来麻烦兄弟你了。”
“你没说再给他烧功德塔吧?那玩意儿可不一般!”我瞪大了眼睛问道。
“没有,没有。他就要了点冥钞、女人什么的。”赵立军说。
“哦,那是小事儿!明天我就去给你办。”我说道,“那他给你分析下来是个什么情况?能处理不?”
赵立军哭丧着脸说道:“不太好处理。因为谢必安帮我查了生死簿,原来我是横死的,还有因果没有了断,所以投不了胎,再怎么超度也是白费。”
“哦,你是呕吐物堵塞呼吸道窒息而死,这确实是横死。”我喃喃地道,“但是这还有什么因果啊?怎么了断?”
赵立军摇摇头说:“那什么噎死的、摔死的、车祸死的,这些意外死亡都算是寿终,因为生死簿上你就这点寿元,至于怎么个死法那都是你前世的阴德和福报决定的。真正的横死是说生死簿上记着你阳寿未尽,却被人害死,这种才叫横死!”
我心头一惊,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是被人害死的?”
赵立军点点头道:“我也不知道,但那老谢说生死簿上记着我有六十九岁寿元,三十五岁横死,业果未消,这应该假不了!”
“我……尼玛……”我叹了一声问道,“那老谢有没有说这业果怎么消?”
“我也这么问老谢来着。”赵立军说,“老谢说了,只有消了业果才能转世投胎,怎么消?必须找到害我的人,要么原谅他,要么报仇,弄死他。”
“卧槽,这么狠!”
赵立军点点头,“老谢是这么说的,他说害我的人欠我一条命,要么我找他收回这人命债,要么我就原谅他,债不收了。但是不管怎么弄,总之这债得清账,否则我就永远投不了胎!现在麻烦就麻烦在我不知道是谁害了我,报仇也好,原谅也好,我特玛连正主儿都找不着。”
“要不是深仇大恨,谁会这么狠要你的命?害你的人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我问道。
赵立军摇摇头说:“我生前也没跟谁有过矛盾,奶奶的,那晚又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我心中一凛,不敢往下想。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不会……,不会是依依吧?”
赵立军说:“不是,我找过她。”
“啊!”我虽吃了一惊,却放下心来,“你找过她?什么时候?”
赵立军说:“就在前天晚上啊,怎么了?”
说完不等我答话又道,“老谢给了我这个”,说着拿出一面小镜子,“他说如果这镜子照到害我的人,镜子会自己碎掉。”
“你照过依依了?”我问。
赵立军点头道:“嗯,我想着那晚只有她接近过我,所以前晚我就现身去找她了,但镜子照了她,没碎,所以害我的人不是她。关键那晚我啥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又问起她那晚的事情。”
“你没有吓着她?”我又问,“她相信你是鬼?”
“怎么不信?”赵立军说,“我把她拿我的钱,然后我死后去找她,后来遇着王师傅这才解了我和她之间的孽债,救了她,也救了我。这些事情说了出来她如何能不信?还说了后来她请你帮她打官司,告了王师傅的事情,其实是冤枉了王师傅。奶奶的,你说哈,这世间的事情也巧,我还告诉她,后来你阴差阳错成了王师傅的徒弟。”说完赵立军笑呵呵地看着我,一副“你说巧不巧”的表情。
“我……尼玛!”我顿时无语,“赵立军啊赵立军,原来我一生幸福是毁你手里了!”
“啊?”赵立军一脸懵逼。
我朝他吼道:“你知不知道依依正和我谈恋爱呢!我就说嘛,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走了,原来是你给她说了这些事情!”
“啊!”赵立军更懵了。
“你自己看!”我把依依留的字条凑到他眼前。
赵立军呆呆看了一会儿,立刻顿足道:“哎哟,我的兄弟,对不住,对不住了!我确实是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