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这就去!”月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外面去了。
胡狸也不是没看到那月娘眼里一闪而过的莫名眼神,只是她现在肚子一阵痛过一阵的,实在也顾不得那月娘现在是个什么心理活动,当务之急是期盼产婆来了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那月娘是个办事利索的,不一会儿那产婆就来了,看了胡狸一眼后,就开始张罗着打水准备之类的。
一屋子的人急急忙忙地准备各种事宜,而胡狸正痛得咬牙切齿,她没想到生孩子这么痛,这是坑死她了。
“热水怎么还没端过来!这是想耽误了大事儿啊!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在郡主面前伺候的!”那边的产婆突然尖声抱怨道。
“怎么回事?”月娘问道。
“月姑娘,我刚刚叫个丫头去取热水,这都多久了还没回来,这郡主可等不得啊,这边你先看着,我亲自去取热水。”产婆解释道。
“那还不快去!要是郡主有个什么不测,你们都跑不了!”月娘警告道。
那边说话声音不小,胡狸纵然已经痛得死去活来也把月娘和那产婆子的对话听了个清楚,虽说看上去月娘是在担心她,可胡狸怎么想都感觉哪里不对。
又过了一会儿后那产婆子才端着盆热水进了屋,一边擦拭流出来的血液一边让胡狸使劲儿。
全身的疼痛已经麻痹了胡狸的感官,她只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在又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后,胡狸已经渐渐感觉体力不支,但孩子的影子都还未看见。
“水,我要喝水。”胡狸有些虚弱道,全身用力过度后,身体的水分已经蒸发得差不多了,加上早上一早她都没吃东西,现在是又饿又渴。
“郡主你再坚持一下,孩子就快出来了。”那产婆就像没听到胡狸说的话一样,依旧让胡狸使劲儿。
“本郡主让你拿水过来。”胡狸突然发怒,她觉得这产婆有问题。
从她进来开始,只是一味地叫她使劲儿,除此之外毫无章法,她好歹也是见过诸多世面的人,深知一个有经验的产婆绝对不会一味地浪费孕妇的体力,除非她经验不足。
“这,郡主,这孩子马上就要生下来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啊,要是孩子在里面呆久了可是有危险的啊!”产婆一副为难的样子想说服胡狸。
“我说要水!一切后果本郡主自己承担!”胡狸态度十分的强硬。
那产婆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只好答应下来。
喝了水后,胡狸又让人端了碗参汤忍着痛喝下,等肚子里有货了后,胡狸这才觉得体力又回了两成。
眼看这产婆是没什么用处了,胡狸开始靠着自己,在太阳落山之际,原主才终于呱呱落地。
顾不得一身黏腻的汗渍和血水,胡狸急忙让产婆把孩子抱给她看看,等看到粉嫩嫩的小婴孩时,胡狸才终于长出了口气。
一天折腾下来胡狸十分明显地感觉到清河郡主的身子已经受损严重,加之之前郁结太久,身子早已经是强弓之末,日后也怕是再难生育了。
看着面前帮她清理污秽的产婆,胡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作为一个郡主,当朝二品太傅的夫人,就算月娘再大胆,也不该随意去找一个不入流的产婆,但在刚刚的表现中,那产婆表现得确实是经验不足的样子,如此说来,那这里面定是有些猫腻的。
再回想起她要水时那产婆极力想阻止的样子,胡狸更加的怀疑了。
“你做产婆多久了?”胡狸看着那产婆状似无意道。
“回郡主,老生做这差事已经八年有余了。”那老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强装镇定地回应道。
胡狸听后了然地点了点头,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一个做了八年的产婆,不该是这样的,要么是她谎报了时间,要么就是有人买通了她故意这么做,而能做出这种事情的,胡狸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月娘。
“八年了啊,嗯,确实不错,如今你助本郡主平安生下小女,本郡主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带下去领赏吧。”胡狸微微笑道。
“那真是谢谢郡主了,郡主生了副好心肠,未来小小姐一定会顺风顺水的。”那产婆听说有奖赏领,瞬间整张脸都生动起来,说起话来也眉飞色舞的。
“嗯,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小姐就让她们安置在我房里同我一起。”胡狸实在不想继续看这产婆现实的嘴脸,直接开始赶人,还不忘把萧怜熙安顿在自己身边。
“郡主辛苦了,那老妇就不打扰郡主休息了。”产婆是个机灵的,虽然郡主幸愿母子平安,但要是事情败露,那她不死也得脱层皮,自然也就想早点离开。
产婆走后,胡狸看着丫鬟们把已经熟睡的原主安顿在身边的小床上后,才沉沉睡去。
当萧山接到清河郡主已经临盆的消息后,立马从别处赶了回来,他前脚刚到一会儿,胡狸就已经醒了过来。
“夫人!”见胡狸醒来,萧山赶紧上前扶住胡狸,动作十分小心,生怕有不周的地方令胡狸不舒服。
“夫人可有好些?”萧山关心问道。
“歇息了一些时辰,已经好多了,官人可看过我们的孩子。”胡狸学着记忆中清河郡主的样子说道。
“嗯,已经看过了,孩子很漂亮,像夫人。”萧山微微笑道,除去第一个夭折的孩子,这也算他的第一个孩子。
其实第一个孩子夭折后萧山也十分痛心,只是他是个男人,不能万事都表现在脸上,所以这次喜得千金,萧山心里也是十分欣喜的。
“只要官人喜欢孩儿就好,官人可有想好给孩儿取个什么名字?”胡狸问道。
“就叫她,萧怜熙吧。”萧山想了想说道。
“嗯,怜熙长大了一定会孝顺官人的。”胡狸柔柔一笑,加上大伤了元气,整个人看着就像一朵带雨的梨花般纤细柔弱,萧山见了心中不忍,赶紧扶着胡狸躺下让她好好调养身体,然后又看了一会儿萧怜熙之后就走了。
萧山对清河郡主的关心月娘看在眼里,故而心里就更想做出些什么举动来改变自己的现状,但眼看清河郡主这里已经失败,月娘目送着萧山背影的眼睛里开始有了思量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