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缈是被一阵轰隆声吵醒的。
睁开眼,就看到邢从渊冷峻的侧脸。
“地震了?”
“有妖闯入神平司。”邢从渊蒙了蒙她的眼睛,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你睡吧,我去看看。”
顾缈还困着,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
下一秒,猛地睁开眼,不对!
“殿下等我!”
她猛地弹了起来。
和邢从渊来到正厅的时候,瞧见有火光。
“火鸟搞什么?这是要放火烧家吗?!”
青龙白威乌玄三人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臭鸟,果然是你,你还我命来!”
这听着像厉鬼索命。
“妖孽,敢在神平司撒野,看我不收了你!”朱雀怒声道。
于是里面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朱雀大概也是顾及着在自家,所以动手时并未真的放火烧。
顾缈进去一看,里面两人打的难舍难分。
是真的难舍难分。
两个人倒在地上,如同连体婴,知道的是在打架,不知道的.....也能看出他俩在干架。
你抓我头发,我挠你脸,插你鼻子.....
青龙三人惊呆了。
“火鸟,你咋占人便宜呢。”青龙鄙夷道。
打架就打架吧,扯人衣服抓人胸干嘛?
还好是个男人,这要是个女人,他都怀疑朱雀是见色起意,对人家用强。
“闭嘴!”朱雀怒喝,发了狠的一脚,踹在和他纠缠那人肚子上,将两人暴力分开。
自己火红的毛被扯掉了好几根。
朱雀那个气啊。
身上若隐若现的真火燃了起来,分分钟要将这妖精烧成灰烬!
那妖精也不甘示弱,狠狠地呸了一嘴,然而他灵力太弱,干这一架之后姣好的面容显得更加虚白。
但脸蛋上却透出一股天然的粉红。
“是桃妖?”邢从渊不确定的问。
他虽有阴阳眼,但无法精准的分辨妖物一类的,只能看出这妖精身上没有妖煞之气。
顾缈点点头,又摇摇头,“准确地说,是剑灵。”
“那把桃木剑的剑灵?”青龙诧异的看了眼妖精背后摆在香案上的那把桃木剑。
顾缈点头。
早察觉到桃木剑有灵,没想到有了剑灵。
剑灵之前应该封印在木剑里,怎么突然解封了?
顾缈瞟了眼气炸的朱雀,视线往下,看到他掌心带血的伤口,懂了。
是朱雀的血,让这剑灵解封的。
看来这桃木剑灵,确与朱雀有渊源。
顾缈注意到剑灵侧脸上有条赤色的纹痕,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容貌,反而更添一丝妖冶的美感。
想来就是木剑上那道缺口留下的。
都说桃妖成精,妖魅惊艳,果然不假。
剑灵摸了摸他侧脸上的纹路,波光潋滟的眼中带着愤恨,“臭鸟,你弃我而去,我还当你能成仙成神呢,怎么天上那群神仙将你踹下来做个凡人了?你这样的禽兽都能成仙,也不怕笑死妖!”
朱雀面色铁青,他根本不认识这妖,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只是路过,不知怎的就被香案上摆的桃木剑吸引了,也是他手欠,没事去碰那把破剑,不慎被剑身的缺口划伤了手。
哪知道木剑沾了他的血,会生出一个妖精来!
顾缈上前做个和事佬,“你是被这只鸟封印在剑里的?”
剑灵顿了顿,点了头。
“这么问可能有点冒昧,你是他前任?”
半夜被吵醒,吃个瓜提提神。
剑灵脸色难看了一瞬,然后眼含怒气的点头。
“啧。”顾缈笑看朱雀,“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始乱终弃的。”
“.....”朱雀憋了一肚子火,“老大你可别开玩笑了,他是妖精,还是个男人,我怎么可能和他是一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妖其实不分男女的。”顾缈说。
怕朱雀听不懂,她又补充道,“你可以理解为,它们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从而决定性别。”
朱雀:.....大可不必解释,跟他没关系。
他也不想知道。
可她想知道啊,她想吃瓜。
“方便说说你们之间的苦大仇深吗?这位是他的上司,他可以替你做主。”顾缈笑眯眯的靠着邢从渊的胳膊道,“让这臭鸟娶你都行哦。”
朱雀嘴角一抽。
想反驳但在邢从渊冷峻的面容下忍住了。
邢从渊一脸冷淡,本王不想听。
顾缈:我想听。
邢从渊无奈,牵着她坐在主位上,剑灵横了眼,这臭鸟似乎确实畏惧这男人。
并且他能看出这男人身上的龙气和煞气。
斟酌一番,剑灵便开始娓娓道来。
他叫桃灼,是个与他相得益彰的名字。
三百年前,他刚修炼成精,躲避雷劫时一只臭鸟砸到他头顶。
这只臭鸟就是朱雀。
朱雀与大妖交战,受了重伤,但也因为掉在他头顶,刚好替他挡了一道天雷。
他是神鸟,一道雷自然劈不死他。
可对刚刚修炼成精的桃灼来说,顺利渡过雷劫无异于死里逃生。
于是他将烧焦的朱雀拖回了自己树洞里,细心照顾,神鸟的康复力很快,朱雀养伤的时候他们形影不离,日日在一起。
桃灼是桃妖,常听凡间男女以桃枝定情,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并且他刚修炼成形,可以凭自己决定做女妖还是男妖。
可他的告白,被朱雀狠狠拒绝。
他扬言,仙妖殊途,他们绝无可能。
桃灼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哪肯轻易放手,死活不愿放他走。
说话间,桃灼猛地指向青龙,“还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是他的帮凶!”
青龙:.....
他这是无辜中枪啊!
桃灼言辞犀利道,“当年是我和臭鸟之间的事,你跑出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为兄弟出头,引来天雷威慑于我,我不肯.....你便痛下杀手!”
“可我不知,那一日有活人在我树下歇脚,你引来的天雷劈在我身上,却也劈在我本体上,将那歇脚的凡人劈死了。”
青龙瞪大龙眼,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别说他根本没干过这事,就算干过,那也不是他干的。
三百年前,那是前世的前世,这锅他不背!